每个人都默认了自己喜欢的是异性,直到遇见那个独一无二的同性。就算是没有结果亦或是不曾开始什么,我们依旧会感谢命运,可以预见这样一个美好的人。
记忆中不会长草的那一块地方,永远都保留着高中开学那天下午的燥热。眼帘里充斥着是一张张陌生年轻的脸庞,眼睛像下午的太阳永远不知疲惫的审视着万物,充满着好奇。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她,但却又仿佛第一次见她。小小的个子,利落的短发,破牛仔加白T恤,干净的刚刚好,像柠檬的芬香,使人精神舒爽。我们成了同桌。现在想起来,如果那天我没有穿那双帆布鞋,而她没有穿那双马丁靴,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寂静——沉默——
“你好啊——”带着小小的生涩的颤音。
“.....嗯——你也好”一样的不知所措的颤音。
长久的凝视。逆着光看见她小小的耳垂发出透亮的红光,窗外吹来的暖风轻拂过她鬓角的碎发。我在想,是不是以后喜欢短发女生都是因为在这样的午后看到那样的她。
最初相识的羞涩随着时间慢慢沉淀,取而代之的是默契的熟络。我们上课用小本子聊天,扯东扯西,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干净。我们和所有那个年纪同桌应该做的一样,从老师的新发型谈到晚饭吃什么。我们吃过一碗饭,喝过一杯水,一切都很美好,像那个年纪一样充斥的是欢声笑语。
第三节晚自习永远是一天的放松时刻。但是那个夜晚却是我最难熬的夜晚,没有之一。
一本小本子偷偷窜进眼角的余光,上面是她干净的字体,小小的,斜斜的一行。像只小野兽,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捧着一手秘密,小心翼翼的交给了我。
she is a lesbian.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那个名词,也顿时觉得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可以说,我的世界观第一次被颠覆是因为她。
自那以后,我们依旧一起嘻嘻哈哈,一起聊天,但是实际上有些东西变了。我开始逐渐进入到她的生活里,她会和我讲她的爱情故事,并且给我看木讷的照片,照片上,她搂着她,两个瘦瘦的人站在一起,瘦就没有概念了。她会说很多关于木讷的事情,那个时候,她是笑的,有种骄傲的情绪,是她语气里藏不住的喜悦。
“我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她笑起来很好看”、“她说她喜欢我抱着她时的温暖”.....
那应该是最后一封信,她寄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她没有哭,只是在下课的第一时间跑回寝室给远在南京的她打了电话。然后请假回家。
起初那几天,她就像是失了魂,饭也不吃。她是低血压,经常会头晕。我会绕去小店,给她买各种味道的糖。她最喜欢的味道是柠檬。我最喜欢的味道是黑加仑。她会趴在桌子上假寐,我会拿糖砸她。她一顿饭都不吃,我会拽着她去食堂。她每次都把菜吃光,饭却几乎没动。她吃得很快,然后缩在桌子边看我吃。我会赏她三个白眼。她会笑,笑到嘴角却笑不到眼睛里。多年后的某日,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觉得形容她那时候的笑容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他的笑容总是让我觉得别扭,尽管他的微笑精致而淡然,透着一股子严格的家教产生的修养,但是他的笑容总是浅浅的停留在脸上,笑不进眼睛里。他的瞳孔看起来始终是两颗被冰渣包裹着的黑钻石。融化不开的寒冷。/
高一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高二分班,那些可以永远不见的人终于不会再见到。
当我在满教室的人中穿梭着并且希望能够看到一两个熟人时,那个利落的短发,白色的T恤像黑暗中的那一点亮光,使我瞬间就有找到归宿的那种舒心的惬意感,于是我们顺利成章的又成为同桌了。
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回到寝室的她突然说她离开她的原因是“我爱上了他吻我的味道”,然后对我笑笑,背起包就走了。
我爱上了他吻我的味道。
他
偶尔在空间动态里看见她没心没肺的笑着,身边换着不同的姑娘,但那些姑娘都有一个特点,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