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被迫去了可怕的新疆,然后......


01 出发去新疆

很久很久以前,稚嫩的我从江西出发,目的地直指乌鲁木齐市,开始了这辈子最难忘的体验。

鸟不拉屎的新疆没有直达的火车,被迫转车郑州,50个小时煎熬,有500元华为智能手机陪我。
我为了出差忍痛买的,不敢像正常人一样把玩新手机,因为担心电量不够。

电量不是母牛的奶水,挤一挤也不会增加。还指望着到站后,能电话联系素未谋面的新疆省代理。

冥思能挺好打发时间,我开始回忆路线图:(乌鲁木齐市,简称乌市)
1) 乌市→和静县→焉耆(yān qí)回族自治县→库尔勒市→轮台县
2) 乌市→阜康市→吉木萨尔县→奇台县→回乌市
3) 乌市→昌吉市(昌吉回族自治州)→呼图壁县→大丰镇→玛纳斯县→石河子市→奎屯市(KuitunShi)→乌苏市→精河县
4) 奎屯市→克拉玛依市→铁厂沟镇 (塔城地区托里县)→额敏县→塔城地区→托里县→回额敏县,回克拉玛依市
5) 克拉玛依市→北屯镇→福海县→富蕴县→回乌市
6) 乌市→托克逊县→吐鲁番市→鄯善县(Shàn Shàn)→哈密地区→回公司

我还准备了10多张打印版的地图,盯着黑白的纸,看着这粗粗的道路,想象这是不是偏远的郊区,是不是高速路口,有没有可能出现修水箱的地方? 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感觉没有多大的作用,只好闭目躺好。

02 去新疆前最后的遗言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回忆起出发前和同事的对话同事的一段对话:
同事:听说,你被安排去新疆做推广?
我:额,是啊
同事:那地方你也敢去?
我:啊,怎么了?
同事:公司就不应该推广新人去那地方的
我:啊?
同事:新疆那地方太危险了!
我:啊,危险?

同事:几年前,有个同事也跑那地方去,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被杀死了
我:什么! (我顿时震惊了)
同事:白天,他在马路上,被一群大汉团团围住,摄像头都拍到了
我:天哪
同事:后来,他被人砍的,肠子都出来了
我:......
同事:那场面很恶心,很可怕的,一般人就不应该去那里!

我:这是挺吓人的。(我被吓得面色惨白)
我:那后来杀人的被抓到了吗
同事:好像没有抓到,杀了就跑了,那地方乱的很,警察都没多大做作用
我:额......

在出发之前,我破天荒的给老家的父母拨了个电话,我问,家里怎么了样,老弟过的如何。老妈问的是,工作怎么样,工作辛苦吗,需要钱吗,吃的好吗?我没有说什么特别重要的话,也没说自己要去新疆出差。

我想,如果有什么不测,这就算作我与父母最后的告别。

03 摸索一个小时找不到省代理

火车咣当咣当飞驰着,一个颠簸,把我拖回拥挤的车厢。我打开手机,忍不住的播放了里面唯一的一首歌,征服的路途。

回头看看来时的路,那是一段遥远漫长的旅途......背负着对未来淡淡的无助......毅然踏上这一条征服的路途。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非常喜欢这首歌,那就是我内心真实的写照。曲终我就把它关闭,还把手机设置最省电的模式,然后我每过一段时间,我就按一下手机的开屏键,来确认时间。

开屏键,在经历无数次被调戏之后,我终于抵达乌市,找路,问路,看地图。我大概在街边摸索了1个小时,感觉就在附近了。

可总感觉找不到,好不容易决定拨通省代理的电话,他居然不认识东南西北,我说了一个标志性的超市的名字,他居然知道。(因为就在附近,就在他上班的必经路上)

他载着我,各种左弯,右弯,才到了黑压压的汽配市场。密密麻麻的店铺,密密麻麻的人,你会惊奇的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汉族人,省代理说自己是温州人,旁边好多邻居也是温州来的,形成了一个温州的圈子。

在店里看到公司的产品,熟悉的硬纸板包装,熟悉的喷漆味,而产品表面有点发皱,仿佛老汉看到自己远嫁荒漠的闺女,而闺女的眼角好像也出现了皱纹。

趁着在店里插上手机充电,省代理领着我在附近转了一转,再请我吃了一顿饭。饭毕,充电到一半,我就赶忙到长途车站买乌市→和静县的票。

我买不到进站的票,只能买过路车。(就是不进和静县的车站,只是在路边停车)

汽车和火车都像一个火热的铁皮笼子,人很多,很闷,不知道汽车开了多少个小时,天色慢慢的变黑了,我一看百度地图,怎么更远离和静县,走过头了,可这汽车仍旧不止疲惫的向前冲着。

我赶忙,走到售票员的位置,他说之前报过站了,之前怎么没反应。我就赶忙在路边下车。

售票员是一典型维族人,粗粗壮壮的,孔武有力,有着浓密的黑色体毛,估计也有浓烈的体臭。

问题的关键是,作为一个售票员,问题的关键是他操着一口维族版的普通话,我需要大量的想象力才能听懂。

问题的关键是,我将踏上人生中最大的恐惧。

独自摸黑

04 摸黑徒步走向和静县

在一个鸟不拉屎的郊区下车,我尴尬的发现居然有5条大大小小的路,我瞬间就懵了,按照百度地图指引的方向,挑了一个方向,佛珠保佑千万别走错了。大概走了30分钟,前面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沙子路。

在孤寂的路上,一个人不安的走着,身后突然驶过一辆汽车,这是个好信号,因为我正在朝着有人的地方去,而不是在这荒郊野岭迷路!

大概每隔半小时,有一辆汽车呼呼的驶过,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心。

路面越来越黑,黑的快看不到自己的脚了,我只能在路的边缘前进,为了不被糊涂的司机撞到。

同时我得小心翼翼的不能摔下去,掉入半潮湿的农田,不知道自己掉入农田还能否回爬回路上。我的鼻子变的更加灵敏,汽车飞扬的尘土更加浓烈了。行李越来越沉重,我依旧汗流浃背的走着。

不知道走了几个小时,发现路过的汽车就像小三一样,给你一时的愉悦,留下是长久的空虚感,黑暗中的车灯,照亮了前方未知的路,留下我在尘土中漫长的旅途。我依旧疲惫恐惧的一路向前走。

走着走着,我发现左前方农田里有一只野狗,或许是一只野狼,夜太黑了,看不见它是不是被绳子系住。我不敢拿手机的电筒去照射它,我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好像三体里面黑暗森林的感觉,一旦被发现,能生存下来的是只有一方,或者都不能生存。我只好尽可能屏住呼吸,贴着右侧向前慢慢的走。

然后突的是驶过一辆汽车,那野狗就凶狠的叫着,WAN,WAN,WAN。我不知道的野狗是发现了汽车,还是发现了我。我很想像汽车那样飞驰而过,逃离这凶残的境遇。

可惜我没有电影里超人般的体力,我只能更加蹑手蹑脚的向前走,好像负罪的小偷一般。

随着狗叫声越来越响亮,我捡起路边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做好了奋力搏击的准备。我继续前行,死盯着左边,慢慢的狗的叫声越来越小,它没有突的冲上沙子路,更加没有上来撕咬我。

我安然无恙的经历这虚惊一场。

05 冒着被打劫咬牙拦黑车

上帝好像没有抛弃我,我惊魂未定的一路向前,我思考着改变策略,我得去拦一辆车子。夜已经很深很深,很多人可能已经熟睡了,而偶然路过的汽车也越来越少了。

我惊弓之鸟的想着,就算是拦车,也同时意味着可能被壮汉打劫,但是被打劫总好过死在这郊外吧,希望别把我当奴隶卖掉。

于是我开始拦车,我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放下石块,不住的对着飞驰的汽车挥手再挥手,它没有理睬我,可能他压根看不到路边缘的我,可能不想搭理陌生人,也可能怕我是一个郊外的神经病。

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开始怀疑上帝是否要抛弃我了,虽然我的父母是佛教的。终于有一辆轿车停下来了,我瞬间极度紧张起来了,车窗摇了下来,还好是一个汉族人,而且好像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假装镇定的说:师傅,带我到和静县,可以吗?
司机:好的
我连忙说:谢谢啊,多少钱?
司机:30块
我:可以便宜一点不?
司机:你看都这么晚了,能有人肯带你就不错的了
我:那好吧

我:那有发票吗,我公司出来,要报销的(我想的是,报个公司出差的名义,让他知道有人罩着我)
司机:发票,没的,我是私家车
(我就连忙上了车,坐上副驾驶室)

司机:你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
我:公司安排出差,坐的过路车,本来想走到县里面的
司机:呵呵,走进去要好几个小时呢
我:是啊,我都有点走不动,不然就不拦车了
司机:恩,你运气不错,这么晚了一般人都不敢带你的,出租车都早下班了
我:你真是个好人
(大概开了40分钟,我一看百度地图,真的越来越接近县城了)
司机:现在就快到了,你哪里下车啊?

(本来还想能快速的搜索出来个附近的宾馆,可惜当时百度地图没有这么高的精度)
我:我不是很熟,最好靠近县政府一点吧
司机:那我知道一个不错的,我送你到那里吧

倒下就睡

后来大概凌晨1点30分,司机大哥真的送我到了一个不错宾馆,我迅速的砍价房钱80元,最后终于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回忆着很蠢很蠢的从前的自己,还好没被打劫,艰苦活了下来的自己。

80后涌辞的感悟:走在生活的大道上,有时候天上掉一下小石子砸你的脑袋,有时候掉一个大石头砸的你头破血流,有时候大石头没有砸中你,却成为你的拦路虎。愿你在前进的路上,一路安好,走到你内心最向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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