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摇曳,风声呼啸,电闪雷鸣间,雨点已经扑楞楞地打在了玻璃上。
如果不是身下沁出的汗珠,我仍然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此时正是凌晨五点。
连日高温,让人怀疑并没有入秋,还停留在盛夏。但是,蝉噪已经销声匿迹,傍晚六点,天已经暗下来,人们匆匆忙忙地乘着暮色回家,还有急切切的鸟儿,也在夜幕来临之前归巢了。
翻来覆去,察觉到从窗棂缝隙间挤进来一些凉爽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腥气,猛然间却也清新怡人。屋内翻腾的燥热,在轰隆隆地雷声后,再次被卷得更厉害了。
寂静,聒噪后更显寂静。此时希望有人在身边,聊一聊这肆虐的天气,这摇曳的树枝,以及在狂风中折断的竹子。
空山中,鸟声不见了,雨声扑盖而来,如浪涛呼啸。想起来关窗户或者收起阳台的单衣,免得又被狂风卷走。薄如蝉翼的碎花短裤、还有轻盈的文胸,会被吹得很远,有时坠落地面,卷起一滩泥水,捡回来不是,不捡回来也不是,像极了青春的故事。
耳畔忽然袭来一阵清凉,想起多年前一场雨,雨声越大,陈木气味与残留在衣物上的洗衣粉香味,缱绻缠绕,难舍难分。热切的脸,似明还暗的晨曦里,格外美得让人窒息,又像身体张开它的翅膀,止不住地飞旋在明月之下。
他亲吻着她,将头埋在她的发际间,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体温越发地热了,卸下矜持,身体一阵发紧,如鲜花盛开时的羞赧,却也不自主地颤动。他热情纠缠,有点蛮不讲理了。房间小而闷热,也许是这天气闹的,但在彼此的心里,温热如泉的暖流正一阵阵地冲击着她的心脏,仿佛夏天的傍晚,误入藕花深处,成团的水珠,在荷叶上滚动,低处的水草,荡漾在水中,忽浅忽深……又似乎有一片巨大的空洞,身体已经漂浮,轻盈得如被风卷走的衣服,每一个毛孔都在汗水的浸染中肆意呼吸。
一场雨,浇熄了所有的热情,盛夏或者秋老虎过后,留下一地残叶。雨霁日出,如果雁阵迁徙,一定踏着那灰灰的云朵,向南方翩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