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

晨起,初秋的凉风,已有透骨的意味。微黄的日光斜射进窗子,氤氲成一片明媚的色彩。有丝丝的凉风,就这么柔柔的,探头探脑钻进房间,给你带来无尽的舒展,无尽的惬意,空气中弥漫的全是回忆的味道……

日月经年,尘封的记忆就这么一忽儿,全打开了。我们总在同样熟悉的味道,不同的空间,脑子里会没来由的轻扣岁月的门,试图翻到从前的日子,抚慰日渐萎缩的心灵。

那一片飒飒的白杨,在秋风中兀自地抖着银光,呼啦啦拍起小手掌。于是,眼前的沙地便是丰盈的秋了:一望无际碧绿的花生地,随风摇曳生姿的黄豆秧,顶着红缨的玉米,飒爽英姿的高粱,玛瑙般探头探脑的大红枣一不小心笑落了清晨的露珠,好似蜜汁淌下一般……轻捷翠绿的小蚂蚱忽而灵动地从草间飞向云霄里去了,蜻蜓震动着薄如纱衣的翅膀,稳稳的在空中展翅……农人们荷锄走向田间,间苗、拔草。累了擦一擦额头的汗珠,再转过身来看一看繁茂花生秧苗,想象土地下丰硕肥美的花生,似乎看到丰收的景象,他们是面上含笑的,虽苦却乐着,这是70年代大部分农民的写照,市场经济没有吹到偏远的农村,那时没有网络,没有打工潮,一切,贫困,知足,悠闲忙碌随四季变幻而更替,日子悠远漫长,如涓涓细流,汇入漫漫的历史长河……

“噼啪,噼啪”一阵鞭炮声打断了思绪。小区里有喜事,昨天就看到楼下的窨井盖全封了红纸片,这阵子鞭炮齐鸣,想来新娘子早穿了嫁衣,坐进了轿车里,不难想象,簇拥的亲人,迎亲的车队,娇艳如花的新娘,意气风发的新郎全都笼罩着喜庆的气氛。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曾一袭红装在一个冬日的早晨,穿了嫁衣,在鞭炮齐鸣中,在杨钰莹甜美的歌声中进了男方的家门……一晃,时光竟然20多年了,女儿也马上到了我曾出嫁的年龄,儿子也如我一般高了。想一想,嘴角露出笑意,人生,大概就如此吧!老人们常说,花花世界,别人怎样咱怎样,可是,时光怎么就转瞬间不见了呢?

儿子最近常常缠着我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姐姐小时候的事,甚至他自己小时候的事。所有的人,对过往总有无尽的好奇与留恋,不管有没有记忆,是对时光的眷恋吗?在这初秋的风里,我只能泪潸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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