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想到最限制人类发展的东西的时候,肯定是客观的生死;但是我们想到最不限制人类发展的东西的时候,仍然是客观的生死。的确,我们无法了解体悟到客观之道,但是我们可以从生死中生发出永恒,领悟到生命之道,所谓“死生无变于己”是也。
客观的道理实在是太广阔了,人类存在的这几万年来,远远无法参透这个宇宙的奥秘。哪怕是爱因斯坦,霍金等等伟人,他们也道不尽除了人类之外,还有多少神秘的生物?除了地球之外,还有多少个星球?在太阳系之外,又有多少个银河?
这也就是后世的道家为什么一直强调“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的原因,道是主宰一切的,自然万物,都根据“道”原有的轨迹运行,就像是说人无法长出翅膀,鱼无法离开水源。对于生命来说也是同样,“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我们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生死也不过一瞬之间,因此我们又何须争执辩论,不如归隐深山老林之中,将有形化为无形,将自己融于自然而不作为:“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至人无为,大圣不作,观于天地之谓也。”
但是如果无法参透客观之道,我们真的就要这样子没有作为,顺应自然吗?
那肯定不是这样的,后世的道家把原本庄子的“道”误读而变得更加极致,才会有了“知北游”中这样的“无为”的理念。而庄子本人的道家并不是这样,甚至其中也掺杂着几点儒家的理念,他主张我们可以极力去体悟自己的生命,到达的最终境界不是“无为”,而是“超越”。
我们要超越的是是非生死,而我们体悟到的是生命之道。生命之道不被客观的生死所局限,它所带给我们的是生命的境界和存在的自由。当我们开始修炼,逐渐的去执,哪怕最后仍有所待,但是我们一直在一个超越的过程中,一直向着自由而进发。这样我们在生命的过程中,脑海里不仅仅是功名利禄,世俗纷扰,也可以不被所谓的形式仁义道德所困,哪怕我们仍拖着一副沉重的躯壳,但我们的灵魂是逍遥自在的,而向往着南冥。
换句话说,是无所畏惧但不轻易伤已,是参透一切却不轻易言说。“行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不为但是不闭塞,是一种返璞归真的状态。
因此我们说生命是有层次的,少年是儒家,风华正茂,我们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中年是道家,在社会上历经千帆:“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老年是佛家,在归来之后:“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诸法空相,亦复如是。”
我们必将有为,但我们不必纯儒。当我们越来越多地了解到别的学说,我们就拥有了更多看问题的视角与处事的态度。儒家是很容易被异化的,太过义愤填膺反而曲解了它最初的教条。因此在我们被其所困的时候,道家可以作为一剂良药,是疏解也是提醒,让我们把眼光放得长远,把心态端得平和,拥有更加逍遥自在的灵魂去面对世界。
这就是生命之道。
客观之道是不可知的,也是我们远远无法参透的。但是我们对世界会永远保持着一种好奇,这种好奇会引领我们前行探索,而生命之道就在探索过程中每个人对生命的修炼,是每个人自身对自由的体悟。
202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