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幼儿园的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我们的大女儿似乎没有取得任何的进步,而小女儿却在实验幼儿园退步了。老师反映她也很少和同学交流了,取而代之的是唱歌,她会把曾经学过的所有歌曲都唱一遍,并且音调非常准。我知道女儿又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向外界传达她的心声了,只是她失去了最直接的方式:用语言来表达。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我送她去幼儿园,她的一个同学说,她再也不会讲话了,我们都没法和她交流。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来了,我们的小女儿也滑落到了自闭症的边缘。
情况还远没有我们发现得更加糟糕,大女儿出现的症状,她也开始有了一些苗头,有一个周末,原本在房间好好看书的女儿,突然把她自己的所有书籍全部撕得粉碎。我记得我那天发了很大的火,但是事后想想,这种明显的症状已经出现很久了,小女儿每天晚上睡觉必须用自己的右手掐自己的左右,左手的手背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明显的疤痕,她还会吮吸她的嘴唇,并且掐自己喉结处的皮肤,那里也出现了疤痕。在有一段时间内,我试图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有这样的行为,让她入睡,但是我失败了。我知道,这一刻终归是要来的。
我和老婆商量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前路一片渺茫,我们所掌握的训练技能微乎其微,对她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学校的老师专业技能也不够精进,效果也很差,就连阳光幼儿园也是如此,实验幼儿园就完全不知道自闭症为何物了。
就在这个时候,杭州正好有一场免费讲座,是关于自闭症的,我们带着两个女儿都去了。那是一个初春寒冷的夜晚,在听了老师的讲座以后,我们决定去找她聊聊。在酒店的大厅里等了许久,直到大女儿睡着,老师还没有现身。终于一个高大壮硕的北方女子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薄薄的嘴唇里蹦出的语句及其快速。她直击我们的痛点,我们被说服了,决定去她的培训机构进行专业的训练。
可是路途遥远,她的机构远在河北唐山。但是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老大已经处于这样的状况一年有余,老二也出现了让人担忧的症状。回家和父母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再次踏上去他乡的康复之路,虽然路途遥远,但是没有任何别的选择。不过好在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准备,预定出发的时间是四月初。
我们决定自己开车去,因为必须在那里至少待三个月。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出行是一件麻烦的事。别人买车是为了事业,赚到了钱。我们买车是为了去给孩子上康复训练课,原来的破面包车肯定无法开那么远,我在地图上查了一下,距离唐山一千两百多公里。是孩子外婆家的整整三倍。车还是在预定的日子提了回来,这是我们家一年多来少有的开心时光,虽然新车不是为了庆祝什么,但至少我们家有了新的成员。从提车到出发,大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两个女儿都不太懂得新车与旧车之间的区别,但是她们还是喜欢新车。由于自闭症的某些特质,大女儿甚至坐车只坐自己家的车,别的车她根本就不会去坐。这真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呢?
记得四月上旬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出发去唐山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甚至不需要谁来送我们。沿着小区门前的窄窄的公路慢慢往前开,我的心情是复杂的,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而且这一路肯定是由我一个人来驾驶的,妻子她拿到驾照不久,高速公路她肯定开不了。四月的江南已是百花盛开,而这一切将成为我们背后的一切。从这一刻开始,它们将从我们的世界消失,我们的生命中没有2015年江南的春天。而我们对远在唐山的机构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机构工作人员的口头上,他们究竟会怎么样,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而孩子们也懵懂无知,她们在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告知中,仍旧对远在千里之外的这些人和物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不过,我想即使对一个普通孩子在五岁的光景,对他描述一个陌生的城市,他也是茫然无知的。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也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度过的最长的日日夜夜,没有其他任何人。
决定再次远赴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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