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心情好的時候,酒自然也不會難喝的。無論那種酒,都一樣。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
“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喬泠璁給自己倒上碗酒:楊參良已被囚禁,只待凌遲;騶肇已除,聞髯寨已滅;常無過、李勇等人已被解禁並重獲重用;龍珠也已物歸原主,九大門派已回正軌。
可惜的卻是,這些喜悅並無人可以分享。
而無人分享的喜悅,難免會淡了幾分。常年孤獨的人在這時候都會身不由己地將這喜悅融入酒中飲下。這時候,他猛然想起了一個人:邢姬!
“小二,筆墨伺候。”
“是,客官。”語聲裡,小二已將四寶奉上。
鋪好紙張,他提筆寫道:
邢姬娘娘:
四月十四,辰初。
白水崖。
在下清泠、君以驚峰,決一生死!也好以此了卻之前情仇恩怨,勝者生,敗者死!
喬泠璁
四月初一
清秀的字跡,蒼白的紙頁上分外醒目。予人一種無言的清幽之意,很可惜這不是情書……而是一封不算特別標準的戰書。
酒滴在紙頁上,泛起一個圓。
戰書一角,在清風裡輕輕擺動。
風和日麗,鶯飛草長。
中原的四月,和江南的三月一樣是春花燦爛春意正濃的時候。
但此時的邢姬,卻無心消受這良辰美景。因為,她在調理自己的傷。
傷,雖然不重卻也不輕。畢竟那也是他們三個人的合力一擊。喬忠業、喬泠璁、喬靜琳三個人的任何一個武功都不弱,所以他們的聯手一擊威力可想而知。
‘噗’她的嘴裡噴出一道血劍。
竹葉搖,微風起。
戰書的一角,在風中翻舞。
鮮血落在戰書上,綻放了抹抹淒艷的血花。她緩緩伸出手去,捏起了地上的戰書:這是封不算十分標準的戰書,卻無疑是封絕對致命的戰書!
戰書的字裡行間,處處透著早已看淡了世間榮辱,只是簡單的做一個了斷的意願。
這意願,簡單而決絕!
他的心裡,一陣悲涼:“我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答案,被吹散在風中。
此刻的自己,還擁有什麼?
時間、美貌、亦或是高超的武功?她的眼波,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清亮動人。邢姬現在,只覺得自己很迷茫。
此時溫柔如初戀少女那明亮目光般的暘光,依然不解心中的惑。
“阿飛,你相信師傅的話麼?”
桀飛説:“相信,我深信不疑。”
老人又說:“若師傅騙了你,又被你發現。那你還會一如既往地相信師傅且沒有怨恨嗎?”
“不會。”桀飛的語氣非常堅定,“絕不會。”
“為什麼?”
“你將徒兒養大,恩同再造。”桀飛接著說,“就算你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騙了徒兒,我也堅信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人微笑得很欣慰,“你對師傅的寬容大度不分是非曲直麼?”
“分,當然分。”桀飛眼睛一溜,“但是我更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這很好。”
桀飛道:“因為我這個徒兒也不會讓你失望,所以師傅大可將心放到肚子裡去。”
老人問他:“今天初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