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站在阳台上,感受沙尘和暴雨,还有暴雨前的夹杂着泥土和花朵香味的狂风,头发吹乱了也没关系,柳絮拂过脸颊也没关系,我喜欢这样冷冷的,静静地感受大地和天空之间起伏的呼吸。
我看到树叶盘旋着风从地面飞起来,被剥离的花瓣也随风飘起,他们跨过高墙,越过树顶,那一刻的世界有反方向的重力,天空变成了大地,我与云层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狂沙遮住了我的眼睛,于是,我用耳朵和手去感受,我听到干瘪的白蜡树种子在风中叮叮作响,他们狂欢着,我感受到风在我的指尖来回游走,这是属于我和他的没有文字的对话。
雨滴终于克服狂风,从灰白的云层里掉下来,砸到地上,粘湿了落下的树叶和花瓣,一滴一滴,也砸在我的伞上,仿佛是狂躁的生命,裸露在风中的都摆动起来,和雨滴上演着比贝多芬还美的协奏曲。
雨滴扩大了他的声势,盖过了狂风,狂躁的情绪融进了雨水,一切都静下来,变得更和谐了,窸窸窣窣的树叶声消失了,只剩雨水的啪嗒声,我站在雨里,唱起歌,他们是我的旋律,而我是他们的歌声。
我没有进房间里去,只凭着雨下着,歌声也没有停,我喜欢他们做我的听众,我于是离开阳台,打开房内的窗户,疯狂的从楼道跑出去,来到地面,我丢下伞,在雨里散步,任凭雨水淋湿我的头发,我的肩膀,我的指尖,多么疯狂,像这场雨一样。
不可思议的,雨下的正欢快,太阳出来了,乐章的演奏来到抒情的片段,温柔的,浪漫的,火热的情感灼烧着我,阳光照干了我微湿的领口,然后又隐匿了,接着它又云层间穿梭,好像乐章里那对男女跌宕起伏的宿命。
雨滴停了,留下的是无休止的狂风,我捡起伞,坐在亭子里,又慢慢走回房间,再一次站在阳台上,我并不收起伞,好像雨还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