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到过三毛这样的一句话,“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这大概是荷西走后的心境了。他渡,自渡,都在渴望一种救赎,一种可以完全自由,可以毫无顾忌活着的心境,一种满满安全感的温暖,和无所惧怕的走向未来的勇气。之前在当当上看到过《摆渡人》的介绍,一本关于灵魂救赎的动人故事,让你直面死亡与爱,翻开它,没有想象中的明亮,甚至有些恐怖及残忍的场面,却让我不忍心放下,关于死亡,关于爱。
漫漫无边,荒凉的原野,无数死去的灵魂跟在自己摆渡人的身后,像被驯化的狮子一样,默默的走着,走向灵魂最终的归宿。迪伦也一样,精疲力尽的走着,崔斯坦就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偶尔回过头来看看,从一片狼藉的车厢爬出来,她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在漫无目的的求救中,看见了长相清秀,及其冷峻的崔斯坦,她以为他也是幸存者,可以带她找到回家的路,不曾想,她是唯一一个遇难者,而眼前这个看似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是她的摆渡人,负责将她的灵魂安全带到该去的地方。当得知真相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在15岁戛然而止,单亲家庭成长的她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还没有和自己的好朋友告别,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和自己梦中的那个男孩认识,一切来得这么突然,但她的镇定还是让崔斯坦感到了惊奇,这个摆渡过无数灵魂的摆渡人,每次根据摆渡人年龄的大小和生平经历他会变换不一样的脸和姓名,以便给灵魂安全感,让他们尽可能的信服他,他见过了太多太多的灵魂,在知道自己死亡事实后的歇斯底里和狂躁,反而这个小姑娘不但没有如此的惊慌,更多的是好奇,不停的追问着关于灵魂,关于摆渡人的一切,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无边的荒原和看不清楚的高山,阴沉沉的天气,所有的这些都是迪伦心像所成,荒原,高山,阴天,沼泽,生前的家庭和母亲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和幸福,她拥有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他们走着,就这样走着,疲惫而艰辛,她不停的问着崔斯坦关于灵魂关于摆渡人的故事,这个男孩偶尔的冷漠,偶尔的害羞和偶尔的关心和神奇,渐渐的给予了迪伦无限的安全与安心。崔斯坦也开始慢慢的打开心结,是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灵魂让他如此怜惜而又无保留的付出,这只是他的工作,却为了她做的这么投入,晚上,躺在破旧的小木屋的床上,迪伦依偎在崔斯坦的身边,听他讲之前关于摆渡灵魂的故事,壁炉里温暖的火在烧着,破旧的小木屋里温暖的额故事偶尔让迪伦伤心,偶尔让她心疼崔斯坦,屋外是恶魔的嘶吼和随时想吞掉单纯灵魂的决心。可是,有崔斯坦在身边,迪伦似乎什么都不再惧怕,不管明天将会遇到多么难走的路,面对多么凶残的恶魔,似乎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间逐渐燃烧起的爱意不断温暖着我,在艰难路上的跋涉,在小屋里的故事,争执,不愉快,一切都是爱。从来都认为两人在一起最浪漫的事便是并肩走一段路,就这样一直走,在路上,我们讨论理想,讨论爱,讨论在路上遇见的人,甚至讨论路边遇见的花草,偶尔真诚的对视,偶尔低头含笑,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甚至期望它没有终点,就这样肩并肩的走下去。前些天看《北京遇上西雅图二》男女主角见面后,正是黄昏,沿着河岸一直走,这样的画面突然触碰了我的泪点。可是不管哪一段路途总有终点,崔斯坦将迪伦送到终点时,为了迪伦,善意的欺骗她,将她渡到了归处,迪伦已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失去了崔斯坦,往往每个灵魂渡到那边时,看到的是身前最幸福的时刻,可是,迪伦的眼前,仍是无尽的荒原,是啊,在她心中,崔斯坦是她的家,是她的幸福。
结局还算圆满,迪伦通过各种努力,带崔斯坦穿回了自己的肉体,崔斯坦也从此和她一起生活在了“人间”。这个结局我还是稍微有点不太满意,没有之前的精彩,又或者说,我喜欢比较虐心的结局?不管怎样,总会觉得结局有些仓促。再拿起书,书的封面上写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我真的存在,也是因为你需要我”,大概每个人都想被需要,都有自己守护的人吧!曾经,听到一个男生在朋友圈这样表白前女友,“为了看太阳和你,我来到了这个世界”,突然,感动的稀里哗啦,想这个男人真是深情,可是,过了一年多又发现他对自己的现任也这样表白,我想是不是他又重新来了一次世界。爱从不需要浮夸,愿深情不枉付。
关于生死,从去年10月份到现在,思考的太多了,有时候甚至都不太想去触碰。高三那年,小叔突然得癌症,爸爸倾尽所有的守护,也没能挽救小叔对的生命,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大学生,在市里的一所中学当老师,30岁,未婚,由于离老家远,对他的记忆也就只停留在,回老家,家里门上的对联是他写的,我给爷爷说,小叔毛笔字写的真好,爷爷吐槽说,一点也不好,在大家爷爷的眼里,小叔的字当然不好,可是,在连毛笔都不会捉的我的眼里,小叔的字已经够好。得知小叔病时,是一个暴风雨的下午,爸爸连夜赶回老家,三个多月的守护和陪伴,终究没能抵挡住恶魔的吞噬,爸爸是长子,这期间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爷爷奶奶年迈,很多消息都是隐瞒的,直到抱着小叔的骨灰盒回到家,爷爷奶奶才直到真相。我不在身边,可想而知当时的场面,爸爸回家之后,瞬间感觉老了好多,变得更加沉默,很多话最后都是从妈妈口中得知,爸爸从来不愿意与我们说起这些。妈妈说,小叔手术后全身化脓,肚子上开的口插的管子,妈妈说,爸爸说小叔命不好,死后只能火化,抓几把骨灰,可是火化炉里那么多骨灰,不知道把谁的抓回家了,妈妈说......关于小叔死后的很多事,都是从妈妈口中得知,于是每年小叔忌日那几天,爸爸总是无端的发脾气,妈妈全是包容,直到近几年才渐渐好起来。我想,小叔也应该有个自己的摆渡人,在那边,一定也会过得很好。大四那年,早晨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哭的几乎话都说不清楚,断断续续的听着二婶出意外了,估计救不回来了,爸爸赶回老家了,听完我边哭边安慰妈妈,是呀,二婶年龄也不大,也就35岁左右,跟着二叔吃了好多苦,现在突然的离开,妈妈不知多措,我也不知所措,对二婶的映像,停留在大眼睛和能干上,安慰完妈妈,我一直没有敢给爸爸打电话,这个家里的长子这会又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去妥善安排后事,要强的二叔,本不宽裕的家,三个嗷嗷待哺还未长大的孩子,年迈的爷爷奶奶又开始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这混乱的场面,我不敢想象。爸爸回来后,又多了一丝沉默,也许看多了太多的死亡,也许是对自己弟弟未来生活的惆怅,可是,这个传统的男人从老不会表达关心,只是在几个月一次的电话中安慰自己的弟弟,“一切都要往好的方面想”。后来也是从妈妈的口中的得知,二婶死后的种种,二叔每天把二婶的照片放在床头,吃饭时总是在照片前给二婶一碗,听到这里,我的眼泪不停的留下来,妈妈也哭,是呀,在这个传统的家庭里,二婶生前从来都是把饭端到二叔手里,二叔才吃的.......生生死死,虽说每个人总会走到那一步,可是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坦然接受,常常在梦中梦见亲人的离去,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的醒过来,蜷缩在一起,不停的抽泣,是呀,也许是我奢望的太多。也许,像迪伦这样坦然接受死亡的态度,很少有人能做到。
生生死死,是不是看多了也就坦然了,是不是经历过也就从容了。他渡,自渡,生,亦或死,愿你我更加坦荡。
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