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此类话题,心中难免悲悯。因为我在读书时也有过类似经历。我记的遭受校园欺凌之后,我最先想到的是向老师求助,可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忘记老师的眼神、坐姿以及莫名的语气,“一个巴掌拍的响吗?”,这句话就在我脑中炸响以至于他后来说了什么我完全记不的了,突然就感觉学校所教的公平信仰正义统统崩塌了,只感觉一切飞速离我远去,一切都变的很模糊。
而后好友为了自保也渐渐离开,家长不理解的眼神,以及欺凌本身所带来的羞辱感都并没有那么痛苦,真正令人无法释怀的是周围同学那种形同陌路的氛围,你仿佛并不存在于世间,无人在意你的境遇,一个本来热闹的场景因为你的进入变的寂静的可怕,被分到同一个小组讨论时其他孩子无意间透露出的厌恶,这才是孩子内心所受到的最大创伤。
2015年6月 ,四川某市3名未成年少女对一女孩施暴,受害者被强制脱下衣服拍照。
2015年10月, 河南某初中女生被逼跪地吃垃圾。
2016年12月, 宁夏回族自治区13岁男孩脸被寝室长泼开水,事后抹盐毁容。
2018年5月 ,某技校一16岁女生遭遇校园暴力,受害女生被揪住头发扇耳光。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很多欺凌存在于我们看不到的角落,事件中的孩子们往往无法找到有效得渠道申诉,说出来往往也不会得到有效得解决,而欺凌者也不会受到有效得惩罚。在现有的教育体制内没有对该类问题的处理方法,或者说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以致有些孩子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而草草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或者最后只得选择以暴制暴的方式酿成惨剧。
这种可以说是炼狱般的世界并非一时之痛苦,班级是个较为稳定的环境,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遭受这种种固然是可以忍受的,但真正绝望的是这种痛苦在孩子小小的世界里看不到尽头。青年的时间观和成人不同,他们并没有那么丰富的经历,所以一年或者几年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漫长的;再者身心备受煎熬也会延长当事人对时间的主观感受,度日如年倍感煎熬,未在经历过的人往往无法体会那份煎熬。
很多时候就算时过境迁,所造成创伤也不会消失。很多时候孩子们最终选择原谅,并不不是原谅了施暴者,而是必须同自己和解才有生活下去的勇气。更为可悲的是很多遭受霸凌的人,环境一变为了避免承受更多的痛苦就主动的由受迫害者主动变成施暴者,痛苦变成了轮回。
2016年11月北京中关村二小一名学生家长在称,孩子长期遭到同班两名同学的霸凌,11月24日更是被两人用厕所垃圾筐扣头。事发后,孩子出现失眠、易怒、恐惧上学等症状,经诊断为急性应激反应。
有趣的是校方和家长的反应,对方家长觉得“就是孩子淘气”,拒绝道歉,“夸大事实、借题发挥”。 老师定性此事为“就是开了一个过分的玩笑”, 认为“孩子在学校受伤就该学校管,家长不可以有意见”。最后的处理结果老实说我并不关心,我真正注意的是受欺凌者最后有没有经过适当的心理辅导,以及学校有没有此后为此做出相应的援助机制,可惜的是并没有相关报道,事情终归变得无人问津以至于人们连讨论讨论的兴致也提不起来了。
相似的校园霸凌,结果大体如此。孩子们需要的真是一个铿锵有力、大快人心的结果?我觉得并非如此,我们思考的该是正向反馈渠道的畅通以及相应处置机制的建立。
在现有的法律体系内,面对校园霸凌事件我们缺少应有援助机制以及惩罚体系和心理疏导,无论社会还是个人都或多或少对问题的存在视野不见,就算事情引起了舆论的激烈讨论,问题依然无法得到有效得解决。没有人注意对被霸凌的孩子心理健康做出有效疏导,和对霸凌他人的孩子乃至漠视这种行为同学做出适当的教育和心理咨询和相应的惩罚体系。
可见在这方面整个社会体系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无论从法制的建设,还是每个人心中相应价值观的形成,都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
社会存在必然有其阶级性,强者在政治、经济、司法等方面具有天然优势和更大的话语权,换句话说他们不必用原始的方法就能确定自己在整个社会中的主导地位。而在校园中价值取向较为单一,容易形成生活中的“西西里化”的现象。某种程度来说,校园欺凌屡禁不止是因为它符合人们内在的需求,对阶级划分,确定自己在整个班级体中的地位渴望和对将来社会生活的预演。但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在欺凌发生之前引导学生情绪,及时介入和反馈;出现欺凌时的应急处理和心理辅导,以及对事后各方情况的持续观察。我们所要做的并不是让孩子们做温室里的乖宝宝,而是让他们明白每件事情在获取的同时都必然有相应代价、责任。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