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落,火车轮转在去往萍乡的铁轨上,17号车厢内,各路英雄汇集在此,从随身行囊中拿出吃食走炕串道,有许久不见饕餮而食叙叙小旧,也有闻名才识庐山真面,一见方知故交,三杯两盏下肚方觉酣畅。
初出户外小辈如我,师父蓝大大等江湖老驴,朱老师黄老师贤伉俪,四哥四嫂侠侣。新朋友一二人,小情侣三四对,老情人五六个,熟面孔七八张,35一行人,吃罢面条开始登山。
毛竹林里,郁郁葱葱混着五颜六色,明媚如女子,爽朗似汉子。经过三两驿站,偶遇一挑夫,穿着解放鞋,半百上下,扁担的两头分别挂着蛇皮袋,扎的结结实实的,约莫能看出装着水和瓜果,稳步向上走着,随行几步,便超了过去。
历时两个多小时,终于见着了期待的云海,只一刹那,风就吹了过来,捣乱了雾气,催着我们前往下一处山头。一路追着风的脚步,啃着掰开的苹果,向着绿草地奔去,争分夺秒般的跟风较量着。忘记在哪个山头,远处的云海悠悠的睁开了小眼,眼内是渺渺的山峦,几番眨眼,雾气又散了开来。不想停歇太久,在大山的肩膀上,我又开始了追逐的游戏。每次早早的看到新的景色,都觉得无比庆幸,只一秒的先后,就是不一样的风姿。
对讲机里不断的传来,要慢一点的声波,这一点,我需要检讨,但是太兴奋了,海边出生的孩子也有可能属于大山,来到归属的地方,怎么还管得住自己的双腿,恨不能背上生出两翼飞翔。
我的小任性,把队伍拆分成了两个部分,江湖人称二大爷的小牙套,默默跟着拍照片的小东,还有无奈的头驴青春,和忘记顾忌的我,超越非凡速度前进发云界,趁大批人马未到来之前,围着界碑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不想举例,武功山“四美”知晓即可。
稍作休整,四哥唤我过去,我一瞅,没有嘟囔了好几天的油爆虾,红烧肉和鸡爪,四哥塞了我几块小排稍作弥补,然后从兜里掏出来豆干,鱼干,小酥饼和果冻,真真是零食版的哆唻A梦。干了大碗姜汤,“四美”又开始撒欢儿的往前跑。
雾弥漫的速度越来越快,只能感觉到太阳在头顶照着,光被折射了n次才转到眼前,厚厚的云层树立着保护者的姿态,让风肆意的搅乱水气,附在头发上,裸露皮肤的汗毛上,像丝丝银发,见证时光的穿梭。
路过一颗长在悬崖边的小树,下边的山谷里,隐约还能听见鸟儿的叫声,待我再次回头寻找,只见一抹绰约。
和几个韩国阿加西道别之后,听几个老驴说,武发客栈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脚程,略一商量,反正已经白雾茫茫,不如抢占先机,去客栈洗漱是真。过一个山头,定睛一瞧,什么?武发客栈!而时间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四人兴奋的占领床铺,拿好换洗衣物,悠哉悠哉的享受起了与热水的温存。
头发快自然干的时候,屋外下起了小雨,我趴在上铺做着拉伸,一面想着,等填饱肚子该去找个有信号的地儿干点私密的事情了。饭后,东一堆西一圈儿的聊着天,我夹着人字拖,翻到客栈的后面寻找4G,风依然呼呼的,日头开始打盹儿,温度渐渐凉了下来,蹲下抱住胖胖的自己依然顶不住冷。回到客栈,干瞪眼开始攒局,三男四女围一堆儿,开瞪。整个二楼,就属我们房间最嗨了,整个房间就属青春最衰了,和小牙套同床共枕的一晚上,睡的无比香甜。
下雨,没有日出,所以关掉闹钟回去找周先生。
三碗面条两碗汤下肚,带着两个鸡蛋出发。驴友中流传着一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带ta到武功山吧……看看人间仙境;如果你恨一个人,更要带ta去武功山,体会人间炼狱”。还未到绝望坡,开始下雨,我爱山的仙境,炼狱也是它的馈赠,即使风雨交加,依然觉得快乐。
传说中的绝望坡,在我看来,还没有娘娘山来的困难。站在山脊看不到两边的悬崖,能见度不超过10米,稍稍一走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走上栈道,就意味着离金顶不远了,在吊马桩稍作休息,踩着水泥台阶走向金顶,怀揣着早上没吃的两颗鸡蛋,与王姑娘一人一颗,瞬间打通任督二脉,内力大增,一路飞奔下山。
坐在回程的列车上,心里还在恍惚,结束了么?没有,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