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一下午的时光
放了半天假，将自己泡在图书馆，寒冬的日子松弛了下来。将午未午时候的阳光，澄黄的一片，由窗棂横浸到书桌上，晶莹地四处射。我有点发怔，习惯地在沉寂中惊讶我的周围。我望着那耀眼而又湛明的太阳，像要辨别它那交织绚烂的色泽，追逐它那不着痕迹的流动。看它洁净地映到书桌上时，我感到桌面上平铺着一种恬静，一种精神上的豪兴，情趣上的闲逸；即或所谓“窗明几净”，那里默守着神秘的期待，漾开诗的气氛。那种静，只有翻书的声音和笔在纸上沙沙的声响，在此种静里似听到了那一处淙淙的泉流，和着仿佛是断续的琴声，低诉着一个幽独者自娱的音调。看到这同一片阳光映射在地上时，我感到地面上花影浮动，暗香吹拂左右，人随着午后的光霭花气在变幻，那种动，柔谐婉转有如无声音乐，令人悠然轻快，不自觉地脱落伤愁。至多，在舒扬理智的客观里使我偶一回头，看看过去记忆步履所留的残迹，有点儿惋惜时间：微微怪时间不能保存情绪，保存那一切情绪所曾流连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