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耀越众而出,往前走了几步,顿时成为场上的焦点。他缓缓拔出手中长剑——正是那柄掌门阮云峰当年的成名利器、也是冯子元的“初犊”烈阳。
宝剑出鞘,铸剑房内光华四射,众人几乎不能直视。原来这柄宝剑是以珍贵的西方精金作为原料,被打磨后光芒耀眼,能将所有的自然光聚于剑上反射出来,因此才得名“烈阳”。
独孤耀与林天朗两人遥遥相对,处处透着强烈的反差。
独孤耀人如其名,身穿一身绣着精细纹饰的上等丝质白衣,令人无法逼视,英俊的面容配以光芒万丈的长剑,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林天朗上身一半赤裸,一半穿着被炉火烫坏的黄色粗布衣衫,本来白皙的皮肤此刻被高温炙烤得黑里泛红,手中的“微芒”完全被“烈阳”的光芒所遮掩,显得黯淡无比。
叶真和冯子元对望一眼,同时暗暗摇头,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但掌门既然已经开口答应比武,此事便不可更改。
阮玉忍不住插口道:“爹,这柄‘烈阳’是剑宗冯长老的得意之作,也是您的成名利器,如何能用来和一个刚入门半年弟子新铸之剑相较?”
阮云峰面带微笑:“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咱虎丘派之所以把自己铸炼的第一把剑叫做‘初犊’就是这个意思,名气很大,也不见得一定就会赢。”阮玉还欲辩解,被阮云峰挥手阻止,朝场上二人点了点头:“开始罢!”
独孤耀期待这一刻很久了,半年多来,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身为江南著名武林世家的三公子,独孤耀被父亲独孤明寄予厚望。分别比他大十岁和五岁的大哥、二哥都已经成名已久,但限于天资,上限不高,成就有限,武功在江湖上不过是二三流的水准。独孤耀自幼在武学上展现出过人天赋,十几岁时就将家传武功练到的极高境界。
独孤家主独孤明自己武功虽高,但他深知自己的儿子中只有三子独孤耀才有可能超越自己,把他送到虎丘派,是希望他依靠虎丘派深厚的底蕴和武学传统,冲破独孤家的武学上限,在虎丘派成长为一代传奇。独孤耀带着父亲乃至全族的厚望来到虎丘派,半年来修炼异常勤奋刻苦,四处上门挑战印证自己武功,就是希望尽快在虎丘派出人头地,早日实现父亲的抱负理想。
独孤耀左手捏了个剑诀,左腿微屈,右手“烈阳”向斜后方蓄势待发,正是虎丘派入门剑法的起手式“一问青山”。这一摆势沉力稳,绵里藏针,深得虎丘派剑法精要,虎丘派众多高手耆宿心下都喝了一声采。不少女弟子见到独孤耀持剑潇洒如意、玉树临风的样子,则不由得一阵脸上发热。
独孤耀见林天朗持剑则完全不成章法,只是非常随意地一站,心头有气:“林兄,我出招了,得罪莫怪!”
独孤耀有心在师长面前展现这半年来苦练虎丘武功派的成果,一出手就是虎丘派最上乘剑法“虎啸剑”,一声长啸,人化仿佛作一只下山的猛虎,剑化作一团耀眼的光芒,带着惊天之威罩向林天朗。
林天朗和“微芒”几乎被巨大的啸声和剑芒所吞噬,“微芒”在“烈阳”的猛烈进攻中不断后退和闪躲。
独孤耀的攻势如暴风雨一般展开,整个铸炼房中的热浪都被剑势带得紊乱,众人均感到炙热气息四处乱窜。
林天朗则如同狂暴的大海上的一叶上下起伏的扁舟,随时可能会被滔天的风浪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