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正是少女萌动的青春时节。
那时候自卑到也敢偷偷喜欢一个人。
那个时候,喜欢是不求回报的,偶尔间的对视就能令自己欢喜好久。
那个时候,喜欢是真的藏不住了,尽管可以隐匿,眼睛却是不能出卖自己的,心里想的、笔尖盘旋的全都是那个少年,尽管他什么也没做,还是能在我心里待很多年。
每一个细节,每一次风吹过的声音,都能让我想到他。
我喜欢的人,是我惨淡青春里唯一的一抹亮色,在我的人生里熠熠生辉很多年。
(壹)
第一次看到宇宙,是和陆晨四目相对的时候。
高一开学前有为期一周的军训,每日除了站军姿、晒太阳、被教官训斥,我突然对高中生涯没有什么期待了,直到军训最后一天的文艺汇演,我才相信美好的事物总在最后才出现。
在教官的带领下,整个年级相聚在操场,团长拿着一个话筒在前方发言,嘈杂的声音让我心里很是烦躁,不耐烦的在地上写写画画。
突然周身一片安静,只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这夜晚缓缓传开:“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
我抬头望进一双满是星辰的眸子,那个夜晚,微风把陆晨吹进了我心里,少女心跳如雷鸣,遮住了树枝上的阵阵蝉鸣,后来我想,以后再也不会像这样鲁莽而固执的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少年偷偷藏进日记本里,一藏就是好多年。
“那是谁啊...”
“我们班的陆晨啊!”
右手边的一个女生很激动,望着陆晨的眼里全是星星,我不屑这种花痴样,却也忍不住再多看几眼人群前发光的少年。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若安好,便是晴天。
(贰)
开学时的第一次月考,陆晨就是年级第一,长相出众、成绩优异的少年,连撒下的阳光都更偏爱他一些。
彼时,我和他是同桌,望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趴在课桌上嚎啕大哭。
“你...你怎么了?”少年略带安慰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刚想抬头,又怕他看到自己这副痛苦鼻涕的模样,便露出一双眼睛,不停抽噎:“考砸了...”
“你...你的眼睛原来是桃子样的!”少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直在跟我说桃子的品种有哪些、味道如何...
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开始加入了他的讨论之中,心底的压抑也随之消散不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看,女孩子笑起来多好看。”他笑眯眯的望着我,“以后我来给你讲错题,陆晨出马,逢考必过!”
我垂下眼眸,在抬头时,已是言笑晏晏:“以后请陆老师多多指教!”
阳光透过窗户零零洒洒的照在我们身上,那一刻,我看到他的头上落满了灰,像极了人间白头的模样。
(叁)
至此之后,我的成绩在陆晨的辅导下,终于有了起色,而我那些少女心思依旧藏在暗处,不能暴露于阳光下。
“来来来,收作业啦。”课代表到处吆喝着,而我每次都偷偷的把自己和他的一起交。
毕竟学生时代喜欢的人,连作业本放在一起都很开心。
我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偷偷望着他的侧颜发呆;在老师点他名的时候,内心比他还激动;看到他和其他女生嬉戏打闹时,心里会涌上一股酸涩感,密密麻麻,喘不过气来。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偷偷把他藏进了我的日记本,把余光的视线全给了他,他一笑,我便如沐春风,甘愿沉沦。
做同桌的日子短暂而美好,我们还曾笑着说以后去一个城市读书,那时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许下一个又一个诺言。
后来高二分班,他去了理科,而我待在了文科,我们的联系渐渐变少,再后来,高三忙碌的课程更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他,偶尔空闲时刻,还是会望着落地的阳光,想起那时爱笑的他和不善言辞的自己。
时光飞逝,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我们迎来了分别,而我再也没去见过陆晨。
有些人的出现,也许真的只是为了惊艳你的青春。
(肆)
我最后没能去往他向往的北方,因为身体原因,我更适合细腻的南方,就像有时候,适合比喜欢更重要。
去年他官宣了,是个很漂亮的北方女孩,遗憾吗?好像更多的是释然。
至此,我和他的故事就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准确地说,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走到了尽头。
有些感情,它从存在就没有公之于众的机会,但是它的出现,却装满了一个女孩的整个青春。
不是说“有些人遇见便是上上签吗”?遇见他,便是我最大的幸运,也许错过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他的QQ、微信曾都是我的置顶,曾在我心里盘踞那么久。
“曾”是在告诉自己,我要学会放下,让自己释怀,继续往前走。
即使那些青葱岁月是我最美好的记忆,但我也不能也无需一直停在从前,未来更需要我去拥抱。
再见了,那个像太阳一般的少年,敬你岁月不波澜,敬我余生不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