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文
爱情篇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我不能从春天的财富里送你一朵花,从天边的云彩里送你一片金影,但我能送你百年前消逝了的花儿的芬芳。
泰戈尔的爱情旅程就像蔓延他全身的河流一样让他无法忘怀,然而那份深爱而无法表达的痛并没有化作一份乌黑的烟雾,而是化作了百年文字的芬芳。《园丁集》里他用细腻的文字和句子来描绘出他在爱情里的迷茫和冲动,他极力地描写着沉迷爱情的男女面对爱情的细微动作和语言:
他把痛写成了炽热的爱,爱里又藏着他沧桑的痛。
“让我做您花园里的园丁吧”
“我要保持您晨兴散步的清爽,您每一步将有甘于就死的繁花以赞颂来欢迎您的双足”
这是一位仆人对主公诚挚的祈求,许愿想成为一位主公花园里默默无闻的园丁。在人们认为仆人更能照顾主公的时候,这一位仆人却更想去做园丁。他明白一个仆人为主公服务无法表达他的爱意,他宁愿去做一位园丁,让主公清晨在他种植的花里漫步露出喜悦的笑容,傍晚躺在花丛中让花儿的芬芳舔舐着她的脚丫。真正的爱情不只是一个仆人对主公的守护,更是一个陪伴和触碰的欲望。
若被拍成话剧,想必那定是一位姿色绝美的主公坐在椅子上,一位单膝下跪的平凡的仆人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主公,那一定是碧蓝色的眼眸,眼眸清澈里带着深沉,仿佛是一片海洋,里面包含着爱意。但这绝美的景里也富有着悲伤,那是泰戈尔对爱人的承诺,曾想像着对爱人的承诺,却没有说出口而记录在此了。
“我想以她的爱娇来填满我的怀抱,用亲吻来偷劫她的甜笑,用我的眼睛来吸引她深黑的一撇”
“我想去把握美;它躲开我,只有躯体留在我的手里”
“躯体哪能触到那只有精神才能触到的花朵呢”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乌鸦也睡去了,泰戈尔与爱人站在屋子里,他想紧紧握住她的身子,用亲吻来让偷取她的开心,因为她开心了,那么我那空荡荡的心也就满足而无悔。但是她终究还是走了,我尽管触碰过她的身姿,但我们的心并没有紧紧地抱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我斟酌了许久,发现泰戈尔的爱情在这里指向了三个“爱人”:
远去的情人。泰戈尔的爱情终究没有结果,他心爱的人还是离开了他,因此才会握不住她的心,也曾贪婪地想让她只属于自己。
不再的理想。泰戈尔曾有过理想,他也曾与理想抱在一起,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与理想是一对深爱的恋人,他们互相依靠着彼此,泰戈尔吮吸着她的嘴唇,耳尖,仿佛得到了理想一般。而最后却只有躯体留在手里,便是自己的执着不想让自己曾与理想的记忆流失罢了。
逝去的青春。泰戈尔逐渐老去,他曾有过如花般芬芳的青春,他曾想在青春的时光里做一些浪漫而伟大的事,然而青春不等人,人生也尽是不如意,这一切的痛苦成了过去,那些夙愿也已成了他过去的人生上一间小小的客栈,只不过无人问津。
这爱情的悲喜终究化作了他的痛,在他笔下变成了流逝百年的芬芳。或许对于泰戈尔而言,他是想用自己的人生的三分之一的零头去换取一份青春与爱情的美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