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家在一个县城里，距离农村老家二十多华里。但是自从父亲去世后近十四年，我没回去过。
其实，高中毕业后就回去的不多。
前几天，因为六月六快到了(农历六月初六)我跟弟弟一起回老家上坟——我们这边的风俗，每逢清明、六月六、十月一(农历)，要给过世的先人上坟。我父母的坟在村子的墓地里，墓地距离村子很远 ，所以每到上述日子，我都是坐弟弟的车一起到墓地，上完坟再接着回来，或者顺便到尚在周围不同的两个村子里安家的姐姐妹妹家转一圈。
天气不好，预报有雨。因为怕下雨路不好，所以这次转了路，避开乡下的泥泞路面，从我村北面进村，穿过村子，然后再到墓地。
这样以来，我就得以穿过近14年没回去的老家村庄。
还没进村，雨就下大了，雨水打在车前玻璃上，雾蒙蒙的。透过玻璃，看到雨中静卧的老家:本来就不大的小村子，一条硬化路南北穿过，路两边，分别有几条窄硬化小路向东西延伸进去。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变化了，还是那片低矮的房屋，路上没有人，在路边的门口下安静的卧着几条狗。整个村子，似一个暮年的人，没有生气与活力。
在那条穿过村子南北的路南头正中，有一个“功德碑”，上面刻了很多人名。弟弟说，那是捐款修路的人名。我们村没有企业，也没有名人能人，修路的钱按比例上级财政拨一部分，村民凑一部分。共凑了两次， 第一次凑的不够。
弟弟说他第一次拿了2000，第二次又拿了1000。
其实他虽然大学毕业，在县城上班，算是从村子里走出来了，但收入并不高。也许男人都这样，希望在父老乡亲面前露个脸吧。如果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他如此大手笔。如此，他的名字肯定在那块功德碑上。
也许他比我小几岁，对岁月体验不深。如果是我，我一分钱都不会拿。
因为老家留给我的，只有屈辱的记忆，没有尊严的生活，还有贫穷！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