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作男孩—韩明阳




但愿淤泥埋夏花,

秋树早红叶,

清茶当月饮,

凉风扫旧调,

冬又逢故人。



我认识的河南人比率在我微信里是一直排得上号的,大概每十个北方朋友里面,就有三个是河南人,而河南人和我渊源还颇深。



啊对了对了,朋友里面当然不仅仅只有女娃娃,还有一些娇嫩的男孩子呢。可精致可细腻的男孩子呢。



那个男孩子是我在丽江捡来的朋友,从哪儿捡的呢。从酒吧捡来的,眉清目秀,身形单薄,戴个眼镜,曾经二十出头的年龄就给我整一西装外套尖头皮鞋,整整一精神小伙样。






那个时候在酒吧,南方北方是两个战线,把他拉入伙是在他够实诚,是个人。我对朋友的挑剔很严格,严格到有时候女孩子我也会吼会骂。



他第一次和我们熟络就嗷嗷直叫,身为河南人的他从未喝醉,一番殊死搏斗以后给他上了一课。另外最深的经历,应该是那天在云南丽江傍晚的跑步,他说他体力可以想要跟我一起跑步,我说那就跟上我吧,前前后后跑了十公里,他走路回去脚都是飘的。



后面他就不敢说跑步了,也许这就是很多人不会与我一起跑步,运动的原因,我拿捏不住火候,喊你熄火就熄火。



丽江生活和我在一起没睡够,他要跟我回贵州。那时候是属于前期出行的前期,毛头孩子的我们都没坐过飞机,打车去机场嫌贵,两个人搭乘末班车机场大巴去傻啦吧唧的在机场等了一个晚上。



第一次总是美丽又难忘,快乐伴随着痛苦。飞机缓缓提升速度,展开机翼翱翔在蓝天之上时,我字正腔圆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给他说,如果我们能安全地到达那就一定要去吃肉庆祝。



所有的交通工具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高铁,其次是火车,飞机,船舶,最后才是汽车。我是一个比较有旧世纪传统罗曼蒂克的人,我喜欢收藏票根。






列车的车票是最容易保存的,没有之一。飞机的机票我曾经遇到便捷到一张白纸黑白色打印出来,所以空中交通我并不是很喜欢。



当飞机降落在云贵高原贵州这一隅,扑鼻而来都是折耳根的亲切味道。我带他去二七路小吃街吃卤猪蹄,吃烤脑花,吃但家香酥鸭,吃糯米饭,比较可惜的是没能喝上酒。



新家乔迁之时我正停留在丽江,只知道搬迁至大概的楼盘,而我带着他在我的家乡,在我家门面上等着我弟来接我回家。是的吧,就好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出去太久回家了发现搬家了……



他在贵州停留数日就折返了冀州,

后面我们渐渐的失去了联系,

在丽江的群也被我一个个解散。



中途拉了一个驴友群,把他拉进来时不时在里面寒暄几句。他兴奋地和别人说羡慕我一吹风就醒酒的本领云云,哈,我们经历也还算挺多的。





他说过,他在他那群朋友里面是最成熟的少年,直到遇到了我。和我在一起最大的舒服就是不用操心,所有事情都会有我去解决,不用烦恼不用想着事情该怎么做。



几年前的我可以满嘴跑火车,可以把素未相识的小姑娘撩得心痒痒的渣男。嘴巴也毒,毒到一个很特别很特别的程度,那时候年轻嘛,现在收敛不是一点半点。



我的性情转变源于丽江,终于丽江。在丽江打架斗殴,喝酒,胡编乱造等等,从来都是个王者。但至少我是个人,是个还经常受别人夸奖的人。可是离开丽江以后我不喜欢自我,除非你很有趣,让我觉得对味儿。



小韩他有幸见证了我的巅峰,成熟。见证了我不理智甚至幼稚,见证了我很多悲欢离合,因此我们是朋友,朋友嘛都是要在一起喝酒的。



二零一九年,我打算探访新疆。但这次我想换点不一样的玩法,就招募队友,招募那些有个人憧憬的队友与我汇聚在新疆写一段小故事。



小韩报名了,他的原计划是赶赴藏地拉萨,因为我的一段信息就定上了同天抵达新疆的列车。很多人向往西藏,向往信仰,可是穷其一生,到底有多少人发现自己的信仰呢?不过拉萨还是挺有意思的,你来人间一趟是要去拉萨晒晒太阳。



多年不见,

他还是那么稚嫩。

我减去了长发蓄起胡须,

性格没有以前嚣张跋扈,

略微乖巧。



我们坐在车上回味过往,

揣摩种种,

如果一直就在丽江,

那该是怎样,

令人不禁遐想万千。



好朋友多日不见,

是要干杯畅饮,

是要有喝不完的酒,

有说不完的话,

有调不完的侃。

出乎意料的我被夺命大乌苏干到了,

没倒倒是一直吐。



在新疆把住处定下来以后我急着面试,看好了一家健身房他说也有些心动。我们一起去面试,面试通过后我告诉他说,你要学会和我一样给别人一中独当一面的能力,让别人觉得和你聊得上天,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得自己成长。



他答应我,我会改变的。

他答应我,他会学怎么去社交。

他答应我,去让别人知道自己。



健身房的工作还是没搞成,也许是因为心高气傲也许是因为我的其他原因,我把老板炒了。接着换了第二份迈阿密酒吧,也是全国连锁的一个品牌,小韩还是跟着我。



面试时候主管安排我前台,安排他在服务岗。最后实操那天我还是去了服务岗,担心这个老实憨厚的小伙子会被老油条给欺负。第一天结束站了一天,下班后我还带着他步行回家。



从迈阿密到家的直线距离十公里多,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走。一声不响的走,悄悄的走。



有的时候朋友之间不能并排走,

并排走会有可能越走越慢。

你在他看得见赶不上的距离,

他才会想去超过你,

想着追赶你。



好事多磨,又接着跳槽。最后一份工作是新疆野马丝路文化主题驿站,那几天他都没找到面试,于是我说让他来公司看看。



我一如既往是前台岗,他呆在了礼宾岗位。平时我也懒得去管他,又不是自家女朋友。必要时候看看,帮忙就好了。他来新疆是因为我,那我得让他学到点什么。



在野马我们住一个宿舍,几个月的时间里偶尔一起吃个饭谈谈生活上的琐事,工作上的杂事,让我感觉欣慰的,他成长了很多。



会和别人有说不完的话,不会那么快就被喝醉,会在工作上认真做事。努力不努力不是那么重要的,认真做事就是一个人最大的道德标准。



偶尔能碰到头回家的日子凑上几瓶乌苏炒点肉又是充满营养的一天。期间我们还准备过干粮去家后面的活火山露营,两瓶牛栏山最后因为小食太少只喝了一瓶。



新疆要走前一个月,神奇女孩小熊从南粤深圳过来探望我们,三个多年旧识坐在一起唠嗑,细细回味以前的种种,颇为上头。



临行前夕我们约了几个渊源颇深的同事一起吃饭喝酒,那晚喝得有些上头。最后和琳儿她前男友发生了些不愉快。他说他看见我又冲动的时候简直没辙,之前在丽江那么多人都拉不住我,可是我居然能够控制住自己。



借着酒意我给他说起来了丽江,

说起来了我的第二个家乡。

说起来了我和他的小缘分。



我:“ 还记得那个姑娘吗?”

他:“ 那怎么可能忘记,我的小*姐姐那么好看。”

我:“ 我答应过她,好好照顾你。”

他:“ 什么,她居然让你照顾我,什么鬼?”

我:“ 多年以前,她嘱咐过我的,我不能忘记,不会忘记……”



小*姐姐不是他的前女友,

是我心里的朱砂痣。

只不过最后熬来熬去也成了别人胸口的蚊子血。



终于是时候要准备离开新疆,

寻觅其他的生活旅程。

之前一起来新疆的伙伴就剩下小韩跟我继续上路,



有个人一起也该是好的,

那就一起走吧,

到该散的时候,

那就再散吧,

没必要难过没必要矫情舍不得,

准备再相聚于江湖吧。



我们背着两大个徒步背包,帐篷,睡袋,三脚架,一台相机。一路北上,从乌鲁木齐到嘉峪关,张掖,在西宁零下十几度大风里面,蜷缩着身体,抖擞着大腿,看青海湖的日出。







呼和浩特转鹿城包头,从赛汗塔拉城中草原漫步到小肥羊吃火锅。在海拉尔过满洲里在异域风情的大风雪里把眼睫毛都给冻结雪花子。







满洲里回加格达奇转漠河,在漠河就着小龙坎市井火锅配二锅头,哈尔滨的中央大街吃冰棍,期间由于我的不小心陪我去找手套。我们在美丽的雪乡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第一次感到了孤独,感到了缺乏爱情滋润的孤独。


耳机里面正好播放:


这一路经历太多伤

把最初笑容都淡忘

时光让我们变得脆弱且坚强

让我再来轻轻对你唱

我多想 能多陪你一场

把前半生的风景对你讲

在每个寂静的夜里我会想

那些关于你的爱恨情长

我也想 能够把你照亮

在你的生命中留下阳光

陪你走过那山高水长

陪你一起生长 






从哈尔滨转到长春,陪我探望娜娜这个努力的小女孩,会见我群里在长春念书的另一个江西小朋友。


2020年娜娜从广州过来深圳找我吃饭,我和她聊起过小韩的一件趣事。我说,你问他,他之前和我在一起吃火锅有一次菜点得颇多,我说人嘛可以奢侈但不可以浪费。每个人把每个人点的吃了,不然不准走……从那天以后开始,他吃火锅再也不点蘑菇,好像但凡有我在的地方,也不怎么点菜。









接着南下南京,探望2018年与我相识在三朝古都西安,华山脚下特意开标间床位等我去休息的王兄。还有我在南京上大学的家乡旧友。







原计划走到南京就宣告结束,在他的劝说诱惑下我们又朝着橘子洲头长沙赶去。赶到长沙的第一天,张家界的老朋友图图还有丽江旧时黄黄与群里的小朋友苏礼,长沙的琳达与我难忘的彪哥大家在一起觥筹交错。









南下的城市朋友颇多,

最后我们还是散在了橘子洲。



缘起于丽江,

缘散于贵阳,

缘起于乌市,

缘散于长沙。



在雪乡的时候,父亲听说我在黑龙江便打过来电话问我跟谁在一起。我说和小韩,父亲说是焦作那个吗…… 看来这个缘分还有待期待。



看到大雪时节总是会想到在2020年的初春,一个南方男孩带着北方男孩,穿着49包邮的弹力裤再加一条户外裤。在零下30度的大风中颤抖,冷得小 GG都差点给冻缩掉,不敢流鼻涕害怕结冰碴子……



二零二零年的一天,小韩找我。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贵州的小女孩,我说,等我回贵州的时候就过来一起聚聚吧,喝完上次在贵州没来得及喝的酒。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他就告诉我无疾而终。我笑着说,谈恋爱就别想了,因为我的朋友都不配拥有爱情呢。



我说接下来一起做点正事吧,

这四年一直都是约喝酒接下来一起赚钱吧。

这小伙子又回到了丽江,

回到了那个一开始梦的地方,

在那边兢兢业业学摄影。



时不时给我发消息我,

老吴来吗,

枕头都给你准备好了……



目前为止我有三个时期,一是大伟时期,二是吴小吴时期,三是大魔王时期。大伟是家乡朋友家人对我的称谓,这是我最朴实无华的一面;吴小吴是年少轻狂在颠西北以自我为中心的叛逆期;大魔王是我逐渐成熟的收敛时期。



而他,正好都领略过我的风采。

我喜欢回忆,

因为回忆是我们审视自己生活的过滤器。

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

原来不声不响都已经是了解我较全面的老朋友。



很荣幸能陪你走过这样一段路,

以后你不管大红大紫还是泯然众人,

我都记得在某年的那个暮冬到初春,

见过你眼里的光并也认为前路有光的时刻,



祝你,

永远一帆风顺,

乘风破浪,

永远少年。


期待,

再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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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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