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网友问:“你好,我之前看过你的展览,是画动物的,还是喜欢你之前的画,为啥现在画风大变呢?”
我答如下:
你也好。
很高兴再次以这样的方式遇见。我想了想,觉得你的问题里包含了两层意思。
其一,画风为何大变?此问在我看来有些啼笑皆非,首先要达成共识的是,画风是世人去琢磨总结的,作为创作者是不该去琢磨这些的,它是我们的背面,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而已。再来是所谓的变,人人都在变化,内外皆是。所谓艺术家者于其他人而言,唯一做的比较好的事,就是对自己足够忠诚,正视且重视自己的变化。毕加索就是如此,颠覆审美犹如否定自己,但破茧重生是艺术必然的进阶方式。大多数从艺者大都倒在这一层上,越是声名显赫者越如是,为自己的盛名所累。声名为何?其实就是别人心里想象的那个我,被如此千万个虚我牵绊,何其可悲可怜。所以,与我来说,忠于自己,就是活在当下,过去的画自然有它的美,但对我而言,那是当时的美。那时也是竭尽所能、认真诚实的去表达美感。如今的画同样在表达美感,只是这个美感与当时的已面目全非,对美的理解也是决然不同了。
其二,这层意思比较隐晦,是浅浅的表达了遗憾,如果我能继续创作的动物园那类的作品,该多好。对此,我只能同感遗憾。很抱歉,我想我们不就身处于各种各种的遗憾之中吗?用一句漂亮的话说叫:这个世界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此事须坦言,已有许多人与我表达了这层遗憾,但从一次次被动的遗憾中,也使我越加的心志弥坚了。上面我已经讲了很多,有关我对创作一事独立性的理解,我想我已经转入小道,窄窄的道儿,空旷无人。与以往相比这里冷清寂寞多了,好处是几乎无人打扰,可任意我行我素。
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是高效和成功学,是被人群包围的存在感。奈何我理解的艺术不是如此,艺术是尽人之所能去挖掘个人的可能性,个体的独特性是群体人类的变异体,是进化史上那些千千万万怪异病变的物种。只有不断尝试着去千变万化,才有可能向前突进,每个创作者都是万千其一。但都是了不起的探索者,无数穷其一生倒在无人的世界尽头的先驱们,是我独自向前的动力。
我得继续往里走,更远更深,寂寞或疑虑,都该默默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