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在情窦初开的时分对你一见倾心,可那份不遗余力的刻骨铭心,谁都替代不了。我的碧玉年华,依然伴随着自卑和怯懦,可偏偏对你,莫名的自信和勇敢。
好不容易的重逢,我怎么舍得就这样放过你?谢谢你,在我情意正浓时给予肯定和陪伴。
好像我的每一次新开始,都是伴随着不如意。16岁前的那个盛夏,和着9月依然刺眼的阳光,我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满满的懊悔,还有怎么也挥之不去的不愿意,走进了那个我要学习、生活3年的地方。从没想过,这个心生厌恶、有意抵触的地方竟然在后来的日子,给了我整个青春最值得铭记的珍贵记忆。
生活于我们每个人而言,都是公平的。即使是在这样不喜欢的环境里,我依然还能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开学一个月左右,校广播站向各班传来招募信息——公开选拔播音员。毅然报名要去和你再次并肩作战,可我发现,这一次并非这么容易,每个班平均报名的人有10个,整个生物实验室被我们这群待面试者塞的满满当当,上去做自我介绍的同学,有很多都是之前在初中一直做播音员、主持人的老手。我记不得自己的自我介绍说了些什么,但我记得我的才艺展示,朗诵了一首余光中的《乡愁》,在开始之前我说了几句关于外出上学和想家的话,话未落音,我已觉得心头一热,一股暖流一涌而上,眼圈被眼泪包围,我是流着眼泪诵完那首诗的。
短短的四组词,似乎被我念了好久,好久,脑海中滋生的画面,那个孤独、落寞、无神的背影,我不知道那人是作者,还是未来的我自己,理不清了。感情在特殊的环境里,被无意的拉扯后,哪怕是一毫一厘,都是不受控制的。我是哭着走下台的,回到座位上越发哭的厉害。那一刻,全场给了我雷鸣般的掌声,可也是那一幕,在我成功入选播音员一职后,被当成笑话而诟病,我听到过那个时候,在我看来最无情最绝情的话:“人家上演了感动中国十大人物,能不当选吗?” 这件事,我从未做过任何解释,现在也不会,日后更不会。可我要感谢那天递给我卫生纸,并且附了小纸条给我的学姐,那份陌生的鼓励让我们日后甚为要好,常常写信给彼此,我们也写诗、写故事,晚自习后阳台上的深谈和我们相视掉落的眼泪。我们像,又不像,难能可贵即便是现在少有联系,可我们还是记挂对方。像往常一样。
对待校园广播,我一如既往的认真,我常说高中三年是我这辈子积累财富打下最坚实基础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容我那般放肆的去闯,去做。第一次从幕后到台前的亮相,是校运动会。露天的操场,我们就坐在那两张桌子后面一张张的播稿、念通讯,会在自己班级同学比赛时多喊两次他的名字,多喊几声加油,会为了班级荣誉在筛选通讯稿时多留下自己班的几份,或是多扔掉其他班的几份。那时候的相处,我们的革命友谊,现在想来都满心欢喜。我的同学会在我播音的时候专程送来水、橘子、棒棒糖……他以班级有个播音员为荣,而我为我有个如此给力的班级而傲。
真正让全校同学、还有老师知道我,是高二那年的校庆。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老师会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我。
“咱们这学期要举办校庆典礼,66周年,时间比较进,预计12月吧,你先写份活动策划给我。” 老师边整理手头的文件,轻松的说。
“策划?怎么写?都包含哪些内容啊老师?”我毫无底气。
“以前没写过?”老师的语气更轻松,脸上的笑容也开了。
“没有。”说罢,我脸红了。
“那就更应该尝试一下。”他的语气更显轻松。
“好,那我下去请教一下学姐学长,写完尽快拿给你。”我故作镇定。
“等一下。”说着,他拿出纸和笔。
作罢,老师将纸递给我,上面是一份完整的活动策划所具备的关键词,标注的很仔细,活动名称这样的变动性名词都用“XX”替代了。他说让我照着这个模子往里填充,写完拿给他看。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策划,不用想都知道写的有多么不专业。那份策划书全程手写,3张A4纸前前后后用了4种颜色的笔修改和标注。我特别感谢老师全程对我的包容和指导,这些工作在当时的我看来,简直太难了,可对于后来的我来说,它们是比财富更珍贵的东西,独一无二。
整台校庆晚会,从策划到执行,从宣传到选拔节目,从彩排到正式演出。除过主持外,我还和搭档有一个长达9分钟的朗诵节目,记得那天朗诵完回到后台,我俩的手都几乎没了知觉,12月的寒冬,我们把对祖国的赞歌留在了最美的母校。那些熬过的夜,写过的串词,修改过的稿件,排过的节目顺序都是我的见证者。那台校庆晚会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它真正开启了我的主持之路,给了我一次和话筒恋爱的机会。
“这姑娘普通话说的不错,你家是城里的吧?”庆功宴的路上,一位老师问到。
“谢谢老师,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姑娘,山脚下长大的,嘿嘿。”我笑着回答。
“这女子是昨天穿红棉袄的主持人,你去学个电视新闻主持吧,声音真好听。”食堂卖粥的阿姨说。
“给多打点儿饭。”另一个阿姨提着嗓子喊到。
“昨天回家的路上,我前面两个老师都在讨论说那个穿红色羽绒服的主持人,我特别开心,是我们班的。”这是第二天语文课上,琴姐说的第一句话。
一场晚会,一次主持,带给我很多赞美的声音,当然也有不响亮不认可的声音。可无论如何,那个时候我的心已经很坚定了。关于话筒,关于和它相爱的故事,从这里,出发了。
再后来,从开学典礼到朗诵比赛,到高三的毕业典礼,但凡有活动需要主持人,老师第一个指定的就是我。我很庆幸,整个高中生涯中给我每一次锻炼机会的老师们,哪怕是历史课上叫我专程读一段材料,可就是这样小的事情,长期积累起来让我在这里有了质的飞跃。毕业典礼那天,我站在舞台上,不禁热泪盈眶,我看到了一些人发自内心的鼓掌,他们的眼神让我明白,那些曾经的不认可在那一刻都化为肯定。我像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心里无比安慰。
或许是不期而遇,或许是心心相惜,我们就这样,相爱了。直到现在,我们恩爱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