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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的东北农村,没有智能手机,没有发达的医疗条件,那个时候人们生病了如果小诊所治不了,还是有不少人选择巫医这条路子。
小刘从小对这一类情况司空见惯,那是他9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一个独眼老太太,穿的破衣烂衫,头发蓬松,好像从关外逃荒的饥民一样。
小刘的爷爷看她可怜,给了她一餐饭食,这老太倒也颇懂感恩,连声说谢谢。
小刘趴在门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老太太,小孩子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展露无余。
老太注意到这个年纪很小的娃娃,冲着小刘的爷爷说了句:“您家这娃娃了不得啊,看面相就是大富大贵。”
这句话在当时那个年代是很受听的,小刘的爷爷听到孙子被夸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的向独眼老太婆道谢。
老太太走后,小刘从屋里跑出来抱住爷爷。
“那老太太好像有点精神不正常。”
“哪里精神不正常?”
“说不上来,总觉得怪怪的。”
日子一天天过,刘老汉也很久没有看到瞎眼老太了,直到中秋节的前一天,村子里的大坝又淹死了人,那个独眼老太又出现了。
“孽缘呐,还会死人的。”
“你这老太太瞎说什么呢?快滚。”
“你们不信我这糟老婆子,迟早还会吃大亏的。”
村子里的人们哪会相信一个外人的胡言乱语,给了老太几块钱打发她赶紧走,不要在这里招惹是非。
小刘的爷爷趁着人群散去,把独眼老太叫到一边。
“大妹子,听你这意思,是村子的水有问题?怎么还会死人呢?”
“老哥哥你有所不知,我年轻的时候修道,所以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
“哎呀大妹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这究竟是咋回事儿?”
独眼老太点了根烟,意味深长地说:“这村子之前有个女子冤死在这河里,而且怨念很重,她和这村子有很大的仇啊,她不想走也还没有投胎,一心想要索命呢!”
刘老汉听后额头直冒冷汗:“大妹子,这是我们村子的秘密啊,你怎么会知道?”
老太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老哥哥,实话跟你说了吧,上一次我来这村子就已经知晓缘由,但我本不想掺和这因果的事,只是我的仙家与你家小娃娃颇为有缘,所以看在你小孙子的面子上,就帮村子解这个围吧。”
那个年代的东北农村比较笃信鬼神,所以对这一类的事情也是深信不疑,更何况越有本事的人看着外表越不起眼。
刘老汉这样想着,便做声答谢:“那就有劳大妹子辛苦一趟了。”
中秋节那天,大坝水流湍急,独眼老太和村长聊完那些离奇事件后,便和刘老汉回到了家里,独眼老太从怀里拿出一块小紫玉配件,硬要给小刘。
小刘怯生生地躲在一边就是不肯接过去,刘老汉看着小孙子怕生的样子呵呵一笑,对着大妹子说:“这孩子怕生,你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老哥哥你说这话见外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给孩子护身用的。”
那天晚上小刘抱着配件入睡,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一条金龙在他家的屋顶上盘旋,嘴里叼着的正是那块紫玉配件。
第二天早上小刘把做梦的事情告诉了爷爷,刘老汉一脸疑惑地询问独眼老太这梦是什么意思。
独眼老太听后哈哈大笑:“这娃子果然不简单啊,昨晚的梦是缘份打的影像,这孩子是龙子,身负重任,你们好好培养,这孩子错不了。”
刘老汉听到解释,顿时喜上眉梢,看着年幼的小孙子越想越高兴。
可高兴归高兴,之前村子大坝经常淹死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们真的没时间庆祝。
老太太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罗盘和太极图,带着村长找到了村子出现问题的地方。
老太太当机立断的命令村里的年轻人挖开泥土,果然在一米多深的泥堆里,发现了一具腐臭的女尸。
老太太掐指一算,叹了一口气:“冤孽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村长,这事情到底如何您还是和我实话实说吧,不然这姑娘怨气太重,我也帮不了你们啊。”
村长连连叹气,随后说出了隐藏在他心里多年的秘密。
原来这个死去的女人叫春枝,是村子里年轻貌美的女孩,十里八村的小伙子没人不喜欢她。
她是个很爱美的人,梳妆打扮更是让她风姿绰约,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春枝嫁给了同村一个长相帅气且家世不错的小伙子。
婚后二人的生活幸福美满,可是春枝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眼看着抱不上孙子,男人的母亲便打起了坏主意,每天都在春枝耳边嘀咕“不下蛋的母鸡,赔钱货。”
春枝被婆婆这话伤了心,想要和男人离婚,可男人死活不同意经常打春枝。
春枝娘家人碍于男人家在村子里的势力,所以每次也都是忍气吞声,企图大事化小。
在一次全村医疗体检时,春枝的男人检查出不孕不育,这让春枝的婆婆脸上挂不住面子了,散播谣言说是:“这个女人是个浪荡货,在外偷男人导致不能生养。”
春枝不堪其辱,在中秋节团圆的日子,身穿红衣跳河自杀了,留给男人和婆婆的遗书上写着:“我赵春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春枝死后,她婆婆为了堵住众人的嘴,谎称是春枝接受不了自己不能生的事实,所以选择了自我了断。
她婆婆给了每家每户一袋大米和几斤猪肉,在90年代物资不算充足的年代,这些东西也确实份量很重,一些收了礼的村民至此绝口不提春枝的事。
一转眼春枝已经死了两年多,这两年时间里,大坝经常会淹死人,上到老人下至孩童无一例外。
村长曾找过几位十里八村有名的术士,他们都惧怕河里的春枝,老实说那些衣着华丽的“道士”都是没什么真本事的,除了给村长留下几张黄纸骗了一些钱,其他的一无是处。
老太太听完村长的讲述,低头沉思片刻:“村长,今晚立坛摆宴,我和那姑娘谈谈。”
晚上8点,村子的祠堂外,案桌早早的布置好了,红布将桌子覆盖,案子上摆放着蜡烛和贡果。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她的对面有一张椅子,很明显这椅子是给赵春枝留的。
只见老太太掐起手诀,嘴中念念有词:“我与紫薇共泰斗,邀得苦主诉衷肠,今得九幽十方令,万事可与君相商。”
说完后,老太对面的椅子晃动了一下。
老太太嘴角微扬,说了一句:“来了姑娘?”
无人回话......
“你有何冤屈可以和我说,能帮办的我一定帮办。”
无人回话......
“他们的过错,皆是他们所欠的因果,你想要他们的命这是有伤天和的。”
无人回话......
“这位姑娘,老身的面子你不给,那你总该给我身后这位老人家的面子吧?”
无人回话......
“你既然知道是她老人家来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速速去投胎往生,这里的事情我来解决。”
无人回话......
“你的要求就是他们要给你诚心道歉,可以,这个我可以做主,他们会同意的。”
无人回话......
“既然如此,我打一道表疏,你可以去了。”
老太太对着空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小刘在一旁傻傻的看着,他问爷爷老奶奶在和谁说话呢?
刘老汉告诉小孙子,老奶奶在和漂亮姐姐谈话呢,只是他们声音很小我们听不到而已。
老太太起身站立,招呼村长过去,她和村长语重心长的说。
“那姑娘我和她谈过了,她说只要婆婆和男人肯诚心认错,从今以后就不会再找村子麻烦了。”
“此外,每逢初一十五要去姑娘坟前上香,可不要忘了。”
村长将这些一一记下,春枝婆婆拉着独眼老太的手说:“您帮我家阿生看看,这何时才能有个娃?”
老太太沉吟了一声:“万般皆是因果,缘份来了自然就会有的。”
阿生又娶了一个女人,由于在医院治疗过不孕不育,这次春枝的婆婆总算抱上了孙女。
春枝的婆婆想起独眼老太的话,心里琢磨着:“铁定是我那儿媳妇投胎过来了,给我王家当闺女来了。”
一切都是因果,一切自有命数。
春枝婆婆带着贡果和礼品来到独眼老太的住所,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村长就给老太安排在了刘老汉的隔离居住。
独眼老太看到春枝婆婆时,也猜到了她此行前来的目的。
“怎么样,大孙女漂亮吧?”
“老姐姐,您说的可真对啊,缘份到了的时候自然会有的。”
“今后你要好好地对待你孙女,前世欠她的,今生一并还了吧,这也是上天给你们赎罪的机会。”
“一定一定,今后我们一定会积德行善,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老太和春枝婆婆相谈甚欢,那天村子里热闹异常,是新的一年快到了。
独眼老太已经70多了,一转眼来到村子也已经三年有余。
村子的小桥上,一对男女正在焦急地寻找孩子。
“儿子,你在哪啊,快点回家,爸妈很着急。”
两人拼命地呼喊着儿子,可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时他们想到了独眼老太,于是夫妻俩匆忙地来到了老太的住所,将事情的缘由叙说了一遍后,老太太从里屋拿出了罗盘和黄纸。
在黄纸上写下了孩子的生辰八字后,将黄纸放在了罗盘上。
老太太掐起手诀,嘴中念念有词:“我请神兵来帮寻,小金童在何处?”
罗盘快速转动,在东北方停了下来,老太对孩子父母说了句:“那小娃娃在东南方向的一个小树林里,孩子迷路了正在哭呐,你们快点接孩子回家吧。”
夫妻二人来不及感谢,立马跑出去寻找孩子,果然在树林里找到了走丢的儿子。
老太太的本领在当时可谓是家喻户晓,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去找她掐算一下,这也是东北老一辈人很喜欢的民间习俗。
一眨眼20年过去了,老太太如今也长埋黄土,她一开始对小刘说的那些话如今也在一点点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无论任何人,我们都不该只看他的外表,真正有本事的人从不轻易显露神通,记得独眼老太活着的时候,帮助街坊邻居从来没要过一分钱。
小刘每次回到老家,都会去老太太的坟前祭拜,不为别的,只是在他心里,无私的人才配得上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