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人般,眼球忽走忽右,忽上忽下,但是除了简陋的陈摆,和身边一脸好奇的百里,没有其他人,这时候老狗从外面走了进来,躺在百里身旁,也一脸好奇,这样子倒是和百里一模一样。
百里和老狗这样齐齐望着,谁也没有开口的样子,最后还是百里忍不住了。
“你叫什么呀,醒来怎么一句话不说呢?渴不渴,饿不饿。”百里一口气问了一大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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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会说话吗?”等了一会儿,见床上的人未有回应,百里接着还是问了一句,可还是没有回应。
这时无老来了,百里和老狗赶忙凑上去,“爷爷,她不会说话。”百里趁无老还未坐下的时候立马把自己的判断告诉无老。
女娃看到走进来一个老头,满头白发,眼不能明,看起来腿脚和手都不太伶俐,看样子像是被人断了手脚筋然后渐有恢复的样子,和娘说的那个人有些像,但是这满头白发,让她不敢确定,遂询问道:'“您可是无老。”无老见状,心里起伏,这么一个小娃娃怎会知自己名,且这么多年从江湖淡出,也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想必也不会是坏人,在心里猜测一番,还未作答,床上的人又开口道:“您一定是无老吧,我娘是华弋,她叫我来此寻您,求得您的收留。”说完便立即起身跪在无老跟前,百里思此,算是知道了,这女娃的用意,便和着她一起,扑通跪下,她知道无老看不见,便故意跪地时用的稍稍蛮力。因着这一跪,此后的很多年里千里都记着百里的情谊,她不知到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人会如此而且一直傻乎乎的问她事情,那个时候千里在想,如果可以自己愿意一直守护百里的天真,故而,因着这一跪千里护了百里一生。
女娃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从前的名姓,在她的心里也是不愿承认那个名字,那个家,于是无老便给她取名为:千里不同俗,因为已经有了百里不同风刚好千里不同俗凑起来就是《晏子春秋·问上》了。
此后这座屋里面有多了一千里,从此他们一起习武,一起和老虎玩耍,也一起照顾无老。细听风前花落,穿越林间,并且为这座山谷取名为:弋谷,为的是纪念千里的娘华弋,也就是当年救了无老的人,华弋不曾想到过,自己好人做了一辈子,最后女儿的落处,竟是自己当年为了方便采药的落脚点。
林间疾风吹的树枝飒飒作响,老狗也在一旁嗷嗷叫着,像是在欢呼,也像是在为千里加油,一打一闹里,两人悄然长大,只听千里那纤细的声音有放大的不甘:“百里,你又耍赖!”只见这女子是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冰冷。十指芊芊,冰肌玉骨。雪白的肤色中透着粉红,娇嫩的皮肤似是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嫣然。一举一动皆透着大气,长发随意管起,刚打斗中被解散的头发任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犹如仙子转世,飘飘与立。再着一袭白衣,朴素无华却更显得仙然。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俨然掩不住绝世容颜,嘴角勾起吸墨笑容,如同烟花般缥缈却绚烂。
“明明就是你自己傻,我说落叶扫腿你便听信,所以吃我一掌算是教训了。”这百里拍拍手掌从树枝飞于下来,这几年光阴里,百里轻功倒是学习的毫不含糊,苦练轻功的时候一定是存了:打不赢就跑的理。果真,这千里还没来,百里就已经消失在跟前。
“你看你,成天男子装扮。”千里最后只能来嘲笑百里的装扮。
此年间,两人嬉戏打闹的日子里,感情却不分彼此,百里是不知自己出生时辰的人,故而,跟着无老的那一天就是她的生辰,后来千里来了,带来了她的生辰也带来百里的生辰,因而万力十八年寅时便也成了百里的生辰,此后二人姐妹相称,千里姐姐,百里妹妹。
百里在年少时听的无老的愤愤不平,每每及此自己总是很怕,害怕无老的样子,也听的他从前的故事,故而早已有出弋谷去江湖的心,这不,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时日里,百里出了门直到第二天都没回来,这时千里发现了不对劲,平常一到饭点都围着吵着饿的时候今天突然就不在了,刚开始还以为出去采药忘了时辰,可如今看来一定是自己出了谷,去那个和这里不同的人世间了。千里想到百里此种爱玩闹,又不知人情的人在外面是肯定得吃苦头了。
于是留下了老狗和无老,出门前,无老一再嘱咐一定先顾好自己周全,什么都不重要,除了自己,百里调皮,按着她的性子也是不可能会让自己吃亏,可毕竟人心险,千万要小心。无老今天说了以前从未说话的话,可能是因这两人从小时开始便是自己带大,那么一大长的时间啊,回忆一幕幕袭来,记忆里她们的笑,在无老心里,他知道,百里肯定是去给自己报仇。
自百里和千里走后,弋谷又恢复了从前的安静,这里没有了百里的笑声,也没有和千里的打斗,也没有了那句:爷爷你看,是鸟蛋诶。
事物总是相辅,弋谷安静下来了,可江湖却再也安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