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和小学初中最好的两个朋友-二路、周周聚了下。
年少时天天一起玩耍学习，一起度过了好几年的我们，家相聚不到1公里。然而从我22岁开始，直到马上32岁，从未能聚齐过！
说是小聚，也只是一起聊了会。
约好腊月二十九上午在二路家汇合。他家里临时来了客人。我和周周先告辞出来，等二路忙完再来汇合。
我和周周回了初中和小学母校。
初中校园格局没什么变化，进门左边的平房和空地整修了，教学楼后面的小卖部没了，操场增加了护栏。公告栏上八个优秀老师，只有一个熟脸：我们初三的班主任，居然成校长了。上学的时候我特别恨他，经常因为做错题，被他拧耳朵，曾专门写过作文骂他。现在看到他成校长了，还挺高兴的。
“基本格局和以前差不多，没太大变化”，站在操场边，周周第3遍重复这句话，扫了眼校园说：“秋天我妈要跟着我哥哥去汕头过了，我爸也不在了，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我看了他才30多岁就生出不少白发，心里突然像被使劲捏了一把！高中毕业后，我们仨各奔东西，我去了北京，周周在武汉，二路到了长沙，彼时寒暑假还能见一面。大学毕业，周周分配到了三亚当海军，三年才能回来一趟；二路去了珠海，很快在那成家，也不再年年回来。
就剩我每年回家过年。有些年份回来见不到周周，有时回来见不到二路，有时干脆两人都见不到。上次聚齐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今年也没指望能见到。年前问二路，他说不回。昨天接到他俩的电话很惊喜！
初中时想长大，不想被困在学校的红砖围墙内，每天天没亮就爬起来上课，家家都关灯睡觉后才能回家，一个月难得有几天假期，难得有几毛的零花钱，一本3块钱的《灌篮高手》漫画要攒好几个月。等到如愿走出校园后，过生日变得越来越令人恐惧，日子过得越来越快。朋友聚了又散，父母的白发越来越多，周周的父亲前几年因病过世了，上个月我干爷爷也肝癌去世。
我俩转完初中，又回了趟小学。
两个小时后等到二路，10年来三个人第一次聚齐！
年少天天一起玩时，三个人估计谁也未曾想过长大后相聚这般不易，更没想到可能在某次聚会后，此生会可能就再难有机会一起坐下聊些有的没的，更没有想到我们再聚时，聊的从梦想和瞎掰变成了婚姻家庭、房子票子吧。
三个人聊了没两分钟，周周家里催他回去给父亲上坟，10年来的首次聚齐只持续了短短10分钟。我和二路挪到我家后院，晒着久违的好阳光，说着话。
“我以后可能也很少回来了！”二路说，这次突然改变计划回来也是因为他奶奶前段时间生病，医院检查说时日不多了。等奶奶走了之后，他父母会在他或他哥哥在武汉的家生活，照顾孙子孙女，以后过年一家人也会在珠海或武汉轮流过。
可能一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10年前选择在外地发展意味着什么，才咂摸出家乡到底是什么。
一直以为自己对家乡感情不深，在外也很少想念。当看到年少时的朋友与家乡的羁绊越来越少，当想到有一天可能我也会长时间不回来，年少的记忆和周边的一切都感觉特别不真实，心里空落落的，像回到前段时间的噩梦中。梦中，我捏着一张家乡的照片，照片已经模糊残破。照片上的场景却在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晰，心里的恐惧感也随之越来越强，脑海中回响着一个声音：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大年三十，家族团年饭。大伯再次提议回河南邓县转转，我们祖籍所在地，那是他长大的地方！
此时，村边的铁路上，一列绿皮火车疾驶而过，红色的车头写着“和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