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房顶上的积雨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敲打着人们的护窗,发出叮、叮、叮的间隔响声。
今天已经下了多半天了,紧一阵慢一阵,几乎没有间断。秋雨綿绵,每到这个季节这老天总是这样,要不不下,要下就下个没完,就像人们常说的半吊子一样。
这个季节是城里人最难熬的季节。大暖有的地方还没通上,而有的地方虽然通了但还得关上。因为刚通暖毛病最多,许多年久或一开始就偷工减料的开发商已经给埋下了很多的隐患。热力公司一加压,有的管道就会暴裂,只能挖开重修。有的小区刚修好这里,那里又暴了。这个季节天气过几天降一次温,降一次更冷一次。楼房又不能像平房那样生火炉,再加上城里人运动量小,又过惯了舒服的生活。这样,电暖器就成了他们的救世主。但当他们急匆匆的来到了商场,看着玲琅满目的电暖器,再听了老板的介绍时,内心又纠结了。两千来瓦的电暖气一天得用多少电?坚持坚持、再等等吧,详情管道快修好呀哇!结果第二天又降温了。这次他们不再等了,一个个抱上急匆匆的跑回了家。
这个季节村里人更不轻松。马上要上冻了,土豆还长在地里。地冻山响,山药箩卜贪长。扛不到个地头,人们是不会起的。
记得那时在村里种地,我们一家种着五六十亩土豆。也是这个季节,早晨出去挖土豆还冻的手疼,女人们出去捡土豆得半前晌才能,出的早了冻的捡不成。有时也会遇上像今天的绵绵秋雨,只好顶着雨干活儿。因为早晨往出挖的时候并没有雨,当挖下一片了下起来了,不往起收拾,也许露明的土豆一晚上就冻了,因此,我们只好顶着雨往起捡。穿上棉衣服,女人冻的打牙嗑子,男人冻的流清鼻涕。收拾不起,苫不好是绝不会收工的。
尽管昨天冻的够呛,第二天还得早早出工。因为已经扛到个地头了,再不起就全冻地里了。
有时为了抢收,两个人挖不跌,需要雇几个人。掏的钱多了舍不得,钱少了又不好雇。两个人可以圪且,可有雇工圪且不成。早晨女人在家做饭,男人领上雇工们挖上一早晨回家一起吃。而晚上不止吃饱,还得给雇工们吃好,得有酒有肉,男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还得做陪。而女人们则是硬熬的等着吃罢收拾饭摊仗。
路灯一眨不眨的瞪着黄色的眼,好奇的看着这个古怪的晚秋。房顶上下滑的积水还在一滴一滴的敲打着生锈的护窗。我又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回到了家乡,走进了大青山,走进了杨柳沟,远远望去,满山翠绿的杨柳树叶被晚秋染成了金黄色,石头上爬满了像各国地图样的苔藓。脚下踩着松软的草甸似走上了海绵,山顶、半山腰云层缭绕,如烟似雾盘旋不去。置身其间感觉湿漉漉、潮溻溻,还望不出去。心慌、恐怕的感觉在登上了半山腰后再现。上山容易,下山难。原来下山比上山更困难,记得我是带着心慌、腿抽筋的感觉斜着身抓着白桦树和藤草缓慢的几乎是倒爬着下来的。
没有了花香,却有了满眼的金黄。住在村里时,由于忙碌,根本没在意过眼前的美景,原来家乡的晚秋竟然这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