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你是一个推销员,有一天公司把你派到一个岛屿上推销鞋子,结果你发现,这个岛屿上的人都是赤脚的,他们从来都不穿鞋子,也不知道鞋子是何物!
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是认为鞋子在这个岛屿上没有销路,然后灰溜溜打道回府?
还是会意识到对于没有鞋子穿的原住民来说,鞋子在这个岛屿上将会很有销量,马上让公司把鞋子空运过来?
同样一个问题,不同的思维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而这个思维的差别就在于思维的创新、创造程度!
「创造性思维」不是新兴的时尚,早在75年前的中国,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就以一篇振聋发聩的《创造宣言》呼唤“创造之神”归来,振奋国人的创造精神。即使现在读来,依然大有裨益。
陶行知,1891-1946年,中国伟大的教育家、思想家
《创造宣言》
—— 陶行知
创造主未完成之工作,让我们接过来,继续创造宗教家创造出神来供自己崇拜。最高的造出上帝,其次造出英雄之神,再其次造出财神、土地公、土地婆来供自己崇拜。省事者把别人创造的现成之神来崇拜。
恋爱无上主义者造出爱人来崇拜。笨人借恋爱之名把爱人造成丑恶无耻的荡妇来糟踏,糟踏爱人者不是奉行恋爱无上主义,而是奉行万恶无底主义的魔鬼,因为他把爱人造成魔鬼婆。
美术家如罗丹,是一面造石像,一面崇拜自己的创造。
教育者不是造神,不是造石像,不是造爱人。他们所要创造的是真善美的活人。真善美的活人是我们的神,是我们的石像,是我们的爱人。
教师的成功是创造出值得自己崇拜的人,先生之最大的快乐,是创造出值得自己崇拜的学生。说得正确些,先生创造学生,学生也创造先生,学生先生合作而创造出值得彼此崇拜之活人。
倘若创造出丑恶的活人,不但是所塑之像失败,亦是合作塑像者之失败。
倘若活人之塑像是由于集体的创造,而不是个人的创造,那么这成功失败也是属于集体而不是仅仅属于个人。
在一个集体当中,每一个活人之塑像,是这个人来一刀,那个人来一刀,有时是万刀齐发。倘使刀法不合于交响曲之节奏,那便处处是伤痕,而难以成为真善美之活塑像。在刀法之交响中,投入一丝一毫的杂声,都是中伤整个的和谐。
教育者也要创造值得自己崇拜之创造理论和创造技术。活人的塑像和大理石的塑像有一点不同,刀法如果用得不对,可以万像同毁,刀法如果用得对,则一笔下去,万龙点睛。
有人说:环境太平凡了,不能创造。平凡无过于一张白纸,八大山人挥毫画它几笔,便成为一幅名贵的杰作。平凡也无过于一块石头,到了菲狄亚斯、米开朗基罗的手里可以成为不朽的塑像。
有人说:生活太单调了,不能创造。单调无过于坐监牢,但是就在监牢中,产生了《易经》之卦辞,产生了《正气歌》,产生了苏联的国歌,产生了《尼赫鲁自传》。
单调又无过于沙漠了,而雷赛布(Lesseps)竟能在沙漠中造成苏伊士运河,把地中海与红海贯通起来。单调又无过于开肉包铺子,而竟在这里面,产生了平凡而伟大的平静。
可见平凡单调,只是懒惰者之遁辞。
既已不平凡不单调了,又何须乎创造。我们是要在平凡上造出不平凡;在单调上造出不单调。
有人说:年纪太小,不能创造,见着幼年研究生之名而哈哈大笑。但是当你把莫扎特、爱迪生,及冲破父亲数学层层封锁之帕斯卡尔(Pascal)的幼年研究生活翻给他看,他又只好哑口无言了。
有人说:我是太无能了,不能创造。但是鲁钝的曾参,传了孔子的道统,不识字的慧能,传了黄梅的教义。慧能说:“下下人有上上智”,我们岂可以自暴自弃呀!可见无能也是借口。
蚕吃桑叶,尚能吐丝,难道我们天天吃白米饭,除造粪之外,便一无贡献吗?
有人说:山穷水尽,走投无路,陷入绝境,等死而已,不能创造。但是遭遇八十一难之玄奘,毕竟取得佛经;粮水断绝,众叛亲离之哥伦布,毕竟发现了美洲;冻饿病三重压迫下之莫扎特,毕竟写了《安魂曲》。
绝望是懦夫的幻想。
歌德说:没有勇气一切都完。是的,生路是要勇气探出来,走出来,造出来的。这只是一半真理,当英雄无用武之地,他除了大无畏之斧,还得有智慧之剑,金刚之信念与意志,才能开出一条生路。
古语说:穷则变,变则通。要有智慧才知道怎样变得通,要有大无畏之精神及金刚之信念与意志才变得过来。
所以处处是创造之地,天天是创造之时,人人是创造之人,让我们至少走两步退一步,向着创造之路迈进吧。
像屋檐水一样,一点一滴,滴穿阶沿石。点滴的创造固不如整体的创造,但不要轻视点滴的创造而不为,呆望着大创造从天而降。
东山的樵夫把东山的茅草割光了,上泰山割茅草,泰山给他的第一个印象是:茅草没有东山多。泰山上的“经石峪”、“无字碑”、“六贤祠”、“玉皇顶”,大自然雕刻的奇峰、怪石、瀑布,豢养的飞禽、走兽、小虫和几千年来农人为后代种植的大树,于他无用,都等于没有看见。
至于那种登泰山而小天下之境界,也因急于割茅草而看不出来。他每次上山拉一堆屎,下山撒一泡尿,挑一担茅草回家。
尿与屎是他对泰山的贡献,茅草是他从泰山上得到的收获。茅草是平凡之草,而泰山所可给他的又只有这平凡之草,而且没有东山多,所以他断定泰山是一座平凡之山,而且从割草的观点看,比东山还平凡,便说了一声:“泰山没有东山好。”
这话被泰山一棵树苗听见了,它想到自己老是站在寸土之中,终年被茅草包围着,徒然觉得平凡、单调,烦闷、动摇,幻想换换环境。一根树苗如此想,二根树苗如此想,三根树苗如此想,久而久之成趋向,便接二连三的,一天一天的,听到树苗对樵夫说:“老人家,你愿意带我到东山去玩一玩么?”
樵夫总是随手一拔,把它们一根一根的和茅草捆在一起,挑到东山给他的老太婆烧锅去了。我们只能在樵夫的茅草房的烟囱里偶尔看见冒出几缕黑烟,谁能分得出哪一楼是树苗的,哪一缕是茅草的化身?
割草的也可以一变而成为种树的老农,如果他肯迎接创造之神住在他的心里。
我承认就是东山樵夫也有些微的创造作用——为泰山剃头理发,只是我们希望不要把我们的鼻子或眉毛剃掉。
创造之神!你回来呀!你所栽培的动苗是有了幻想,樵夫拿着雪亮亮的镰刀天天来,甚至常常来到幼苗的美梦里。
你不能放弃你的责任。只要你肯回来,我们愿意把一切—我们的汗,我们的血,我们的心,我们的生命——都献给你。
当你看见满山的幼苗在你监护之下,得到我们的汗、血、心、生命的灌溉,一根一根的都长成参天的大树,你不高兴吗?创造之神!你回来啊!只有你回来,才能保证参天大树之长成。
罗丹说:“恶是枯干,汗干了,血干了,热情干了,僵了,死了,死人才无意于创造。只要有一滴汗,一滴血,一滴热情,便是创造之神所爱住的行宫,就能开创造之花,结创造之果,繁殖创造之森林。
1944年10月13日
陶行知
编者说
那么我们该如何提高创新创造的能力呢?
神秘老师曾这样回答:
一切创新创造的总方法都可总结为“体、用、相”三个字,即把传统说的“体、相、用”的顺序颠倒过来。
体相用是指事物的三个层面。万事万物都有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叫体,体就是本体;第二个层面叫相,相就是形象;第三个层面叫用,就是作用。
比如,这个椅子是不锈钢做的,那么体是不锈钢,相是椅子,用是用来坐的;这个碗是陶瓷做的,那么体是陶瓷,相是碗,用是盛饭;这个盘子也是陶瓷做的,那么体还是陶瓷,相是盘子,用是装菜。因此,体相用很好理解。
虽然“体相用”是事物本身的顺序,但是想创新就要按“体用相”的顺序。我们之所以无法创新,是被相所障碍,这也叫着相。这是由于人有思维,它提醒我们用眼、耳、鼻、舌、身、意去判断事物。
比如,我们需要门,就把木头做成门的形象,门的作用就是把通道堵住,这就是“体用相”。我们很多时候都被相所障碍,执着于过去所学的各种形象。
因此,虽然时代在改变,社会在前进,我们做事的形象和方法却没有变,为什么?因为我们不知道怎么变。
因此,创新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本体,勇于打破过往旧有的形式。
以苹果为例,我们想吸收苹果的营养,第一步就需要打破苹果的相。比如,我们吃苹果,拿起时是苹果的样子,嚼碎后就进入胃里,消化后再进入血液,苹果就彻底消失了,虽不见苹果,但它的营养已融在血液里了。
这就悟到,把一个事物真正消化了,它就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就看不到它原本的形象了。所以,我们学一种思想、一种文化,真正学到炉火纯青的时候,我们就不再执着它是什么了。
我们只需要看看当下的用是什么,直接奔着用然后设一个相就可以了。
我们的心要活在体中,随时观察作用,然后随心生相、随用生相,这就是创造。
第一活在本体中,就是活在爱、慈悲、利人的念头中;第二观察作用,作用就是困惑需求向往;第三是随心生相,让相即生即灭,生了还要让它灭,不着相。
相即生即灭,万千的相会根据用而自动生出来,我们只需要活在一个不变的本体里。
本体就是爱、慈悲和帮助这个世界。
所以必须要有本体,本体是以不变应万变,那应万变靠的则是用,从用生万千相就是在应万变。
故以不变应万变讲的就是体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