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麦芒(1):种麦和卖桃

1,种麦


这是一片黄沙土地

干燥而细软

可爱的人们将这土地来回翻耕


这一片没有营养的土地

瘦弱而发黄

勤劳的乡亲用粪土肥料埋填


这一片黄河流过的土地

侵蚀的受伤

美丽的村民用双手抚慰这伤痕


昨天还在耕地的老牛老去

大伙儿分吃它的肉

头和骨骼被埋在了田里

死了也用自己的尸体充实这土地


深秋孤独的村庄孤独的留守老人和儿童

他们都奔向农田

老人们在播种

孩子们在玩土


黄昏落下

浑身泥巴的孩子们爬在浑身是土的老人们身上

一个劲的叫爸爸和妈妈

可是他们不是你们的爸爸妈妈

也许等到收麦的时候他们才会回来

夕阳映射着裸体的土地

土地里

孕育着

我们的食粮

老人孩子们的希望


2,卖桃

玉米播种在田地里

在温暖土地里发芽

这个季节是他们沉睡的好时节

它们只需要安静的享受着土地乳房般的拥抱

而桃园的桃儿已经露出红红的尖儿

原来是桃子熟了


在这个红绿满园的果园里

回想起三月的满园春色

看着这果实累累的桃子

妈妈是满脸欢喜

可更是心事忧忧


趁着天未亮

弯腰驼背

汗流浃背

在桃树下

一颗颗的摘

一筐筐的挪

浑身的劲推着板车

赶个早市

平日寂静的村口

已成为水果贩子的地盘

妈妈推着板车

拥挤着

挪动着

问询着

只为一斤多卖两毛钱


忙碌一早上

满满一车桃子只换取了两张红钞

妈妈再次返回

重复着劳动

再次换回两张红钞


十天

二十天

三十天

桃园里剩下的绿叶渐渐开始凋落

只剩下一棵最大最红的桃子

还在树上懒洋洋的打晃


妈妈说,等你们回来吃

一天一天过去

桃子熟透了落地

摔的稀巴烂

可是还是没有等到儿子的归来


妈妈只有把黄桃做成了罐头

封闭在玻璃瓶里

把思念和爱轻轻的保存

等到冬天

打开让儿子尝尝鲜

二儿子还未结婚

妈妈卖桃的时候认识了隔壁村的大娘

说要帮俺们介绍一个姑娘

彩礼不多盖个房

妈妈再卖三年桃

家里的旧屋换新房


村里的桃园

三月的景色

六月的收获

虽然收获多

可是却卖的钱少

留守的妇女们恨不得推着板车送到城里

多卖些钱

又担心不认识路


爸爸妈妈快回来吧

不然奶奶给留的黄桃罐头

即将被我吃个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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