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supportLists]01 [endif]亲生女儿 儿怜兽扰 （1999年3月31日夜晚）
温心、夏沁心、季银菊——病房
“沁心，你妈妈说的都是些气话。我先去上班了，周五我再过来接你出院，是我把你送进来，再接你出来这样善始善终嘛。”
我一言不发看着女警说完，看看表又接着说道：
“沁心，别担心，你妈妈如果真不让你回家，你跟姐回家。”
“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说来话长，改天姐一定讲给你听，今天姐先去上班了。”
“好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温心。好了，沁心，不要担心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温心匆匆忙忙的走了。我想到护士说夏向阳也该洗澡了，今天她总算有换洗的衣服了，我便去洗了衣服并给她晾晒好。陪她躺着躺着我也觉得乏了，盖好被子便睡得死死的。直到听到有人喊我：
“心心，心心，醒醒。”
我睁开眼，天都快黑了屋里昏暗的没有什么光，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又传来声音：
“心心，醒了啊！妈喊你很久了，我都要去叫医生了！”
“哦，妈，你先去开个灯。”
我妈去开了灯，一时间灯光刺得我眼生疼，等我拿开挡光的手，眼睛适应了这光线后，感觉精气神十足，应该是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了。我妈打开饭盒又给我递过饭来：
“心心，你先吃饭。饿了吧！”
我确实饿了，不，睡了四五个小时了吧！夏向阳饿了吗？怎么都不哭闹的，我急忙看看她，睡得正香甜呢！脸色还是那般光彩照人，说来也奇怪的很，本来这家伙二三个小时就要吃奶的，自从那天，就陈晟爷爷去世那天以后，五六个小时都可以不用哺乳的，是不是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啊！不过我倒省力了不少。
“别管她了，你快吃。”
我妈塞给我饭盒，我接过来吃着，边吃边等我妈开口，但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吃完饭。又接过饭盒说道：
“妈给你削个苹果。”
我拿了张纸巾擦了嘴说道：
“妈，你就说事吧！今天这么迟叫我吃饭，你又这么热心，说吧。”
“没事，没事，心心，妈给你削个苹果！”
说着她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边削边说：
“这次妈特别买了你爱吃的红富士。你看这么大这么红，一定很甜。”
削完了，她把苹果递给我，微笑地看着我吃，说实话那微笑有点惨人，似笑非笑，笑得可假了。我边吃边说：
“你就说吧。别憋坏了。”
我妈知道我的性格吃软不吃硬的，她满脸堆笑着说：
“心心啊！你舅舅犯事了！”
“又犯事了，你帮他呗。你跟我说干什么。”
我的那两个小的舅舅，可能是因为我外公去世的缘故，外公去世那年，两个舅舅分别是十岁和六岁，我也刚出生。他俩从小到大缺少管教，整日胡作非为，大祸小祸那可谓一茬接一茬不断地闯，我妈绝对是擦屁股的那个人。
“瞧你这话说的，他们可是你舅舅啊！”
“那你说说他们又犯什么事了。”
我咬了一口香甜的苹果，在嘴里边嚼边听我妈说，但她吞吞吐吐地就是不说话。这不像他，三年前她跟我商量拿我学武术的学费给舅舅擦屁股时，也只是威逼加利诱一下而已。不对啊！我自己都犯了这事，我爸给不给我零花钱都两说了，她这会求我绝对不是小事，她这是在打陈晟银行卡的主意，硬得不行就来软的。
“心心啊！你俩舅舅打断了一个人的一条腿，对方要索赔二十万。”
我咬在嘴里苹果一下子喷出来，顿了顿说道：
“一条腿，二十万？二十万，按月工资一千来算，不吃不喝一个人得赚二十年了。”
我边说边拿出指头算做掐算状，示范给我妈看，为得是让她这个成年人知道这二十万是多少钱，还说道：
“寒假的时候，我那同学打工，将近一个月，也没拿到一千工资呢。”
我妈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不说话，我脱口而出：
“怎么打断一条腿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是一伙人聚众斗殴，失手打断的。”
说着，我妈不说话了，站在窗前。九十年代，那时候小县城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受香港那些打打杀杀的电影电视的影响，尤其是那个古惑仔系列，我听说有几个同学还参加了什么什么帮派的，一言不合，便动手打架。
“然后打完架后，你舅舅那一帮人都跑了，只有你那俩个舅舅被抓了。”
见我妈声带哭腔说着，还去抹了一把眼泪，我把苹果放在一边问道：
“然后呢，警察怎么处理。”
“警察说聚众斗殴这个事态严重，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整顿。”
“那交给警察处理就行了。”
“心心，这个是要坐牢的，他们说，他们说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出来啊！”
“活该，去年夏天，我的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没有舅舅的默许，那文盖世哪来贼胆对我动手动脚。”
“心心，你这话说的，那可是你舅舅。”
“我舅舅，我告诉你，我不认。妈，我是你的亲女儿啊！万一那一晚……那一晚要是出个差池，季银菊，我告诉你，你就去瓯江里捞我吧！”
我真得不想认这我妈家的那门子亲戚。我听我奶奶说过，我妈当年嫁给我爸时，我爸在城郊盖了一间房，由于他不是城镇户口，后来给没收了。当天我外婆便拉着我妈回了娘家，说什么没房了，还怎么过日子。后来发现肚子里怀了我，才回到我爸租的一间三五平米的小平房过日子。
“心心，认不认，我不管你了。你先帮帮你舅舅。”
“妈，你是不搞错了，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再说我能帮你什么。你看看我现在，就那点零花钱，全给你也不够啊！”
“心心，我这不是有张银行卡吗？”
“妈，你还惦记很行卡啊！”
“心心啊！你就帮帮你舅舅吧，不，你就当帮帮我吧，我是你妈啊！你爸说什么也不帮我。”
我脑子里突然想到，我爸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爱面子的人，性格与我一般无二，自己女儿出事，再怎么生气，医药费不会不出的，连忙问道：
“妈，我的医药费是你付的吗？”
我妈吱吱唔唔说道：
“不是我，还会有谁啊！”
“妈啊！听到别人把话问到这个份上时，通常问话的人都已经知道真相，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啊！”
“心心，心心，你不要告诉你爸啊！你爸，他给你的医药费，我~我先，先给你舅舅那边了，那个人不是也住院了吗！”
“妈，那我怎么办？万一我没有医药费，你考虑过我吗？“
“陈晟，那小子说好了的，医药费他全负责，还，还给你赔偿。”
“给我赔偿，我为何要他赔偿，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心心，瞧，你这话说的，你是女孩子，出了这事，理应得到赔偿的。”
“妈，你还真别说，是我主动的。”
“你，你这话说得真够丢脸的。”
“我不觉得丢脸，我喜欢他，我就喜欢他，还就是我主动的……”
“行，行，你的事我们不说了。他不说要给你一笔赔偿吗？应该就放在这卡里。”
“妈，听你这话的口气，你是不是向陈晟要赔偿了，而且是要二十万吧！”
“心心，那天，刚好那家人说拿二十万私了的。”
“所以，你向陈晟要了二十万，你开玩笑的吧！他还是一个孩子啊！你怎么开得了口的。”
“他，他不是还有他爷爷，还有他求我不要告诉他父母，就给我。”
我听得怒火中烧，抄起那张信用卡，拿在手里说道：
“你说的是这张银行卡。”
说着，我拿起信用卡在我妈眼前晃了两下，我妈想过来拿，我一把扔过去给她。恶狠狠地说道：
“给，给你，你拿去吧！”
“是，是，就是这张卡，这里面有多少钱啊！”
“多少钱，多少钱，你都可以拿去给舅舅，拿去吧！”
我冲着我妈笑嘻嘻的，越笑越大声。说实话，这三天还真没笑过。但我感觉我妈比我可笑多了，那么聪明的我，居然就这么生下一个娃。我觉得自己很可笑。我是真得不知道怎么回事，真叫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我知道跟男生在一起会怀孕，但不是说有月经就不会怀上的吗？我从电视也看过怀孕的人会吐，可是我没有吐过啊！
反正想着想着就想笑，我可笑，我觉得我妈更可笑，我不懂她也不懂吗？我没发现她也没发现吗？她可是生了三个孩子的妈，还发现了同学晚上送我回家，她就不会往这方面想的吗？整天想到的就是打麻将玩牌还有那几个舅舅。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吗，感觉她是我的后妈，对，应该就是后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