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深之可测

文全调来良平公社,出入经常看看那个“推龙”大门,用手摸摸一条条圆滑的柱子,呈深棕颜色,显得古式古香。

门口在二米左右,仅可供行人以及推着自行车出入。车辆不能进出,何况那个年代,还没有小车、汽辆来呢。

门口右边墙上,中国共产党良平公社委员会。左边墙上,并列挂着,良平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良平公社人民武装部。三块牌子,尤其显示出庄严。

文全心想,家乡的公社大院,所到过的二三个公社的院子,都比这里宽阔。而这里则显得局促,空旷活动场所之狭窄。

文全到来十多天,哎呀…又分配来了一个大学生。到公社农机站工作,同住在招待所同一房间。文全很高兴,也是南面的人,似遇到故乡人,一聊起来,真是很多话要说。

在一个下午,办公室中门走廊上,黑板写着个通知,今晚八点,在公社会议室召开公社干部、社直单位领导会议,请准时到会,不得缺席。

李立志说,文全呀,今晚八点开会,公社全体干部,记得时间准时啊…文全说,好的…

文全到来,第一次参加公社机关、社直单位领导会议。心里在想,这些落村的公社干部,都回来啦,可以见识更多的人。

晚上公社的饭厅,则热闹起来,都是捧饭盅,那是蒸饭,还可以加菜,二角钱一小杓肉。长期落乡下,应该加加菜了。

文全看见一些新面孔,在这次出现。心想,也难怪,公社干部常年落去,不是召开会议,都不会回大院住的…

公社干部双职工家属很少,只有几户人家,在左边那幢大楼的旁边,用砖瓦木砌有几井厨房。都是用木柴烧火做饭。

陈书记一户,老婆在公社农行营业所,二子一女,大子去年读大学去了。陈书记不是本县人,而是正式的城市人。

公社武装部长,老婆在供销社,三个儿子,一个外母,一家六口。他也不是本地人,而是另一地区一个县上的人。

团委书记是女的,老公也是公社干部,二个孩子,加上其母亲,也一家五口…

文全知道这些,都是李立志告诉的。那时的双职工,多少人羡慕,特别初出来工作的年轻男子、女子都往这方面去追求。

院子内二幢砖瓦木大楼,双列式二层,楼梯地板都是木板铺设,一间间并排对着的是房间。所有干部、职工都住在这里。中间一条大走廊,都从同一个木楼梯上落,

公社除了饭堂之外,旁边有一排四五间浴室,不分男女。有一个大铁锅头,上面用砖砌起四四方方,荡上水泥,形成一个水池,可容很多水。

灶膛里用木柴烧水,用暖水去洗澡,用水杓一杓杓在水池里,往浴桶里装上。洗澡,有时还要排起队来等候呢…

厕所男女分设,各有二间。大院内所有人公共厕所。那怕是公社书记、领导,那怕是天寒地冻,三更半夜,时常听闻咚咚的脚步声,那是上厕所去。

在大院内居住,除了公社干部之外,还有教育组、推广站、农机站、广播站、电影队等人员。新调入来的干部、职工,都由公社分配房间。

公社内入门右侧二楼,除了一间文书夫妇居住外,全部是一间间三人四人床位的招待所,一楼还有一间大房,上下架床铺。以接待上级来人和大队干部会议。

在那边大楼,中门右边是党委办公室,隔离是档案室。中门左边是会议室,对面一间是生产办公室。

楼上左边一间是党委会议室,楼上右边是武装部枪械库,武装部干事就住在旁边。

党委书记、副书记、副主任都没有各人专门独立的办公室,更没有专线电话通往所住房间去。

上通下达,发号施令,就从党委办公室、生产办公室,这二台手摇电话发出,党委办公室为指挥中心。

那天晚上近八点,那办公室、会议室的电灯亮了起来。挂在高墙上的电铃,叮呤呤地响起…

文全刚想入会议室后坐的门口,便听到后面二个女士对着话,有一个说,新调来一个听说很年轻的,看看那个年轻仔…

文全在后面排座坐下,陆续有人入座,从主席台那门口入来的,都是领导。那陈书记身材魁梧,而带上些肥胖,神情严肃…

文全听过通讯员李立志说,陈书记很少跟干部开玩笑的,要求很严格。很多人都怕他,人一到马上寂静。

陈书记坐落在主席台的椅子,显得很丰满。一手将笔记本放在桌面,双眼投来锐利的目光,扫视一下会场。

副书记、副主任好几个都坐在前排或两傍边的椅子上。主席台上只摆一张桌子,一张坐椅,就陈书记坐在上面。

陈书记说,吴秘书呀,看看还差那个未到来?吴秘书手捧着会议记录本,站起来往下面看上一会,点起社直单位名单来,然后说,都到齐啦。

文全经过在组织部一年,下过乡锻炼。到那里都记录基本情况。调到这里来,也自然到办公室的信箱上,记起领导和干部名单。虽然不识人,待日后慢慢对号入座。

公社党委书记兼革委会主任。有第一、二、三排列着的副书记、有三名革委会副主任。组织委员、组织干事,宣传委员、宣传干事。

革委会有一名常委,党委秘书、团委书记,团委干事,妇女主任、妇女干事,知青专干,贫协干事、水利专干、农业干事、文书、经管干事。

公社武装部长,二名武装干事,一名公安特派员。通讯员、吹事员。

文全开始时候,并不清楚那些入公社干部的序列。心想,除了武装部和公安特派员,那么就是二十二个正式公社干部,通讯员、吹事员不是干部。

会议开始了,不设有主持人,陈书记直接发表讲话…过二天就要召开公社三级干部大会了,总结回顾去年取得的成绩…部署今年的工作…

认真学习贯彻执行党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进一步掀起农业学大寨高潮,抓革命促生产…

开完三级干部会议后,过完春节,干部要深入下去,密切联系群众,发动群众,马上投入春耕生产高潮。

社直各部门各单位,密切配合,做好生产物资的调运供应…

陈书记对干部的讲话,也就是指示,对布置的工作,公社干部和单位领导,不敢怠慢。只有努力去完成,这是公社党委的决策…

会议之后,文全见到公社干部和认得社直单位的一些领导。晚上躺在床上和新来的大学生覃勇,又聊上一会儿。

哎呀,今晚电灯还亮着,往晚十点就停电了。那是公社今晚开会,办公室通知了“七一”泵站,延长发电时间。

公社大院不设有门卫,对面街上的居民经常入来,去厕所。与一些公社干部还熟着呢…

哎…六叔那么早呀!那天听李立志喊起来,那个人说,嗯,你还早…。文全便问立志,那个是你六叔呀…

立志说,那不是,他是街上的居民,经常入公社来,人人都叫六叔。文全明白了,经常听到有人喊六叔、四哥。那是众人的六叔、四哥。

每逢圩日,更多人出出入入大院。有办事的、有来找电影票的。凑着看婚姻登记热闹的,到厕所去的…

文全还想起在家乡时,对于公社大院真的很畏惧,没事不敢跨进半步。也没见有那么多群众,赶圩进入来,

或许这里近街边的缘故吧,在这里,可以看见公社机关与群众的关系,是那么融洽。

公社机关干部经常到大队、生产队去“三同”,深入群众,密切联系群众,发动群众,那是党的干部工作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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