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两个手机都定了铃声,都是三点五十。
孩他爹也定了铃声,怕晚了。
说是圆坟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
我们一家从家里四点十分出发回老家圆坟。
回到老家时,天还是黑的,妯娌一家都在我家等着了,大伯哥一看人都到齐了,开始披麻戴孝,一家一户的哥嫂子也都陆续来了。
刚进门的时候,妯娌就问我见没见一件棺衣?
她说侄女给公公买的一件棺衣不见了,那件最好一百多块钱呢。
她说铺在棺材上的是她买的那个,她那个便宜也就几十块钱。
我说不会吧,谁会偷这个?是不是找偏了,回头再找找。
妯娌信誓旦旦地说她都找严了,没找见。且她说没准就是那个卖寿衣的人拿去的。
我和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尤其是我一直都在小院没出去过,就是那个拉哀乐音响的女的来过,但没进屋,就问我扎彩定了吗,没定的话定她家的。
后来妯娌就来了,我们就一起收拾院子,哪有人动过?
真是奇了怪了,妯娌一直在叨叨,还骂了誓。
找的两个烧纸的人也都到了。
带着疑问,我们一行十来个人步行去了公公的陵地。
亏着是人多,要不感觉很害怕。
去了以后,先是找了两个年纪大的把贡品摆上,把火纸花开,这就用了很长时间,我们都在旁边等着。
早上从家走的时候,儿子穿上了呢子大衣,我还笑话他,现在感觉是真冷啊(我就穿了个薄薄的外套,下面是薄牛仔裤)。
开始烧纸,我们等着烧完纸,磕了三个头。
开始圆坟。
原来一直不知道圆坟啥意思,现在才明白。
就是一家一户的子侄每个人拿着一把香围着坟头边插香边转圈,左三圈,右三圈,每一圈都比上一圈转的大,男的在前面,女的在后面。据说我们转的圈就是逝者的家里的院子。
刚开始真不懂。
现在写这篇文章时,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公公和婆婆的坟头顿时插满了香,还有原来插上去的花圈啥的,整个坟头花花绿绿的看着怪新鲜。
这一轮完了。
我们回到地头上,把孝衣麻绳都脱了,略微站了站又返回来上一期坟。
还是重复刚才的动作,摆祭品,烧纸,磕头但不同的是,每个人不再烧香,也不转圈了。
等我们做完这一切时,天渐渐亮起来了,远处的群山轮廓也闪出来了,太阳快出来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
我们一行人又咕噜咕噜地往回走。
路上妯娌和烧纸的嫂子说起棺衣丢失的事。
谁知嫂子说:两件棺衣都盖到棺材上去了,没丢!
妯娌说:棺衣不是就盖一个吗?两个能都盖上吗?
烧纸的嫂子说:有几个盖几个,有的有好几个闺女,买的棺衣也多都盖到棺材上,这个没有忌讳。
现在才真相大白,原来是埋到地里去了!
妯娌直接去了饭店。
我们几个回到小院放下孝衣,换了鞋,我让侄子拿着妯娌的鞋送饭店里了。
我们一家加上大伯哥去了饭店。
所有参与圆坟的人都坐在一起吃了个饭。
满满的一桌。
菜和昨天的菜一样。
除了烧纸的两个嫂子,那些人都算我们一家人。
这种酒席不是别的酒席,从上菜到吃完,算上等菜的时间不到半小时就吃完了。
因为不喝酒,剩的菜比较多。
我们打完包回到小院。
一家人都秋秋在小院里,说些闲话。
因为今天还要去侄女家回敬,由一家的一个哥和一个侄子去。
拿着两条红将,两箱酒,还有六百块钱去侄女婆家。
中午我们去了妯娌家吃饭,妯娌热了热早上的剩菜。
吃过饭,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昨晚睡了有两三个小时,去侄子床上眯了一会,睡过之后精神好了很多。
我们一家子走着回到小院,因为去侄女家哥侄可能一会回来。
大伯哥和孩他爹去屋里给公公上香,我们在天井里闲话。
不大会哥侄回来了,侄女婆家把钱退回来,只留下了一箱酒一条烟。
然后人家还摆了四桌席请了哥侄。
这给了侄女足够的面子!
下午大伯哥和孩他爹算账,分摊公公办公事的花销。
侄子去屋里把地八仙搬出来,把外柜的账拿出来,侄子一腚坐上,显然一副主事的样子。
说实话此事根本不需要侄子参与,这是大伯哥和孩他爹的事。
估计可能是妯娌嘱咐了:算账时你得帮着你爸爸,不然再被你叔坑了!
因为事先孩他爹和我说了,公公剩的钱,包括国家发给公公的养老钱,公公打坟剩下的元,还有公公住院买药的钱,我们通通不要了!
公公尸骨未寒,刚出完丧,弟兄俩再因为钱的事打起来村里得笑话死!
我很赞同孩他爹的意见,再说如果我不同意,不是让孩他爹为难吗?
本来孩他爹因为公公的去世就很难受了,我再因为钱让他和兄弟闹了矛盾,他心里可能
我和妯娌也没有参与,实际上我感觉到妯娌的紧张。
今天下午要去饭店答谢外柜,所以孩他爹和大伯哥去饭店吃饭。
我和儿子去妯娌家吃饭。
吃过饭侄女来看妯娌,顺带着还看了看我,给我买了一箱牛奶一箱鸡蛋。
不大会孩他爹和大伯哥回来了,一起和侄女的两个孩子玩了一会我们回去了。
回到小院后,孩他爹烧好香,我们给公公磕头,我们回市里的家。
下面的图片让人看起来了不适,可以略过不看。关键我手机像素不高,拍出来显得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