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七月十七日上午六点零八分。从昨夜入睡时起,满打满算,不足六小时。这是两个多月来,入眠时间最少的一天,人却倍精神,没啥,都是缘自一个热。
胳膊上,脖颈处,额顶那块,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滴汗的水分蒸发出去,独剩下一同被排出来的尿素之类。对未经历什么挫折的人而言,光是听上去,就够让人心里发毛。这还不如不洗澡,毕竟这种情况下,洗澡的唯一用途除了督促自己常洗衣物,没啥了。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热字。还是因为大学去处的事,和家里吵的不可开交,想着过几天清净日子,便跑来姥姥家躲上几天。哪都好,除了睡觉的房间没有空调。睡在铺着海绵垫的实木板床上,狗吠与鸟鸣总是在清晨蹿入耳内,比接连在手机上狂设闹钟管用得多。热也是真热。
我想到《杀死一只知更鸟》里面有段关于夏日的环境描写,光是凭文字就让人心烦意乱;我想到高考那两天中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我想到出分以后,那一刹那头晕目眩,只觉得天塌地陷,死一般孤寂与恶心......本来放下的的事,一股脑地全在眼前浮现。尘封在心里的种种,经深夜的热浪,随着负面情绪无限被放大,放大。不久,意识被疲倦夺走,带入梦境。留给第二天的只剩下了空洞的大脑和一丝若即若离的不甘。
被热醒后,与姥爷坐了公交车来菜市场,没记错的话,高中三年一次也没来过,突然见到醒目的农产品批发市场部,不免显得有些新奇。就好像儿时,突然见到肯德基,麦当劳那般,只不过,现在的新奇却成了是曾经的习以为常。
迎着阵阵夏季的风,拂去内心蠢蠢欲动的苦恼。风停,撕开云层的日光,让全身再次布满热汗,只是那股沁人心脾的微凉让人久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