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徒步去山那边

铃声大作,清晨,周六。

简单收拾收拾,慌忙赶到集合地。

这是阿君早就撺掇了的事。说,平时忙,也太压抑,借周末出去放放风也是充充电,还能愉悦愉悦心情。开始心动,有点向往。第一次计划,考虑太多,搁浅。第二次,身体微恙,寒潮来袭,再度搁浅。这一次,也算是天时地利还好,终于成行。

我是缺乏动力,也不喜主动的懒人。感谢阿君让我有了如此勇气。

朦胧里,路边已围着几个背包客,看来大家都挺早。一打招呼,竟然有好几个熟人,还见到了果子姐。空气一下子温和起来。不多时,大巴车忽闪着光柱缓缓而来。

车上几乎满座了,看见了同事孙姐和李姐,互相打了招呼。走到后面,阿君迎着我,接了背包。这里显然比外面暖和的多,我的镜片很快就模糊了!

刚坐定,领队为活跃气氛,让大家依次自我介绍,还让表演节目。很尴尬,大早上的,还有种没睡醒的感觉。磨叽了一阵,见话筒还在眼前,只好硬着头皮,也是应景,朗读了一首王家新的诗《在山的那边》。没成想,他们又把我拽到前排,还要让唱歌,胡乱唱了几句,赶忙狼狈逃回座位。

后面的驴友都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过去了。可能是天太早了,气氛不是那么热烈。只是聊天的声音此起彼伏。

洛宁,实在不远。没多久,就过了地界,颠簸了一阵,就到了山里。

下车没几步,就见识到了竹林。莽莽苍苍,横在眼前,在这萧瑟的冬日,显得格外有生机。脑子里马上跳出“竹乡雅韵”“北国竹乡”来。

几个资深驴友,快步上前,跨河沟,钻竹林,很快就拎着几颗长竹竿出来。他们从背包里掏出小钢锯,哧溜哧溜几下,再用小砍刀刷刷刷,几根翠生生滑溜溜的竹杖就做好了。阿君给我挑了一根结实的。一切就绪,合影,出发!

还别说,三条腿就是省力得多。很快见到一人家,土坯房,竹篱笆,几箱土蜂,三五只鸡,几头黄牛,点缀在山坳里,古朴而原始。进得院落,一六十岁上下的农妇正靠在门框旁,墙上的鸡窝里卧着一只胖胖的花母鸡。大家都好奇,这边瞅瞅,那边探探。问,老乡,咱家的土蜂蜜咋卖啊?

女主人答,没过(过滤)的20一斤,过了的30!

是不贵,可现在是上山,等回来的时候再买吧!

穿过小院,见一男的佝偻着牵一头牛正往这边走,想必是这家男主人吧!前面又是竹林。沿着河谷我们一路攀缘北上,道路新修,羊肠小道,有湿土和树根裸露。感谢这些劈山开路的无名先锋们!林木随海拔升高而更显茂密,还有这林木上通身的枯叶,也成了绝妙的一景。可能是林木间隙小的缘故,烈烈寒风在这里成了强弩之末,才有了这“黄叶恋枯枝”的景致。

行至半山腰,队伍开始松散。有人体力不支,靠树小憩。有人发现新大陆——兰草,想尽办法去捕获那簇簇盎然。

突然有人尖叫,有人长啸。猛回头,一排巨大的石瀑阵,迎面扑来,颇有“浪打山门石壁开,涛似边山奔雪来”的气势。它劈面而立,灰白的山崖上显现出水流般的痕迹,山体上点缀着丛丛灌木,仰望而去,真如磅礴瀑布挟九天惊雷,从天而降,那大气沛然,让人心生震撼。这样的凝固的瀑布,是花岗岩山体经长年雨水冲刷而成的,更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写就!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要记录这造化的神秀。几个女生早已趟过荆棘,挥着手杖摆着各种pose,迫不及待要成为这神秀造化的一部分了。

爬上山顶,眺望四周,但见云海茫茫,真乃“云卷千峰集,风马万壑开”的妙境。

稍作停留后,领队一声招呼,大家欢呼下山,队伍中又奏起铿锵动感的旋律来。

中午,在山的另一面落脚。又是一片竹林,一户人家,土坯房,竹篱笆,石磨,一对老夫妻。

大家聚在小院或蹲或坐,有的借农户家炊具烧水煮方便面。有人带着煤气炉子在竹林旁打水野炊,还有人带了爬爬垫,摆上烧鸡、凉菜喝起了小酒,真会享受生活。大家互相招呼,彼此分享食物,空气里流动着纯粹和友好。我和阿君带了不少吃的,可她不吃甜食,我净沾了她的光了。

饭后,领队提议搞个娱乐节目。我们就在竹林上边的庄稼地燃起了熊熊篝火。第一环节,大家绕火堆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跳舞,认识的、不认识的手拉着手应和着动感的节奏,胡乱地跳,直到浑身冒汗。下一环节,大家分组,三五成群做抢竹杖的游戏,疯得像幼稚园的孩子。几位帅哥被女生追得无处遁逃,草木间回荡着他们欢快的笑声。最后是举着队旗跳火堆,也是高潮。参与的男队员分列火堆东西两侧,一个个高举队旗接力跨越,尤其是喝了酒的那几个哥们,格外的身轻如燕,俨然就是赛场上的运动健将。当然,也有专门来搞笑的,表情夸张地飞跑过来,临近火堆张开两臂突然刹住。周遭是卡卡的拍照声,加油喝彩声,当然,还有抢到大红包的尖叫声!在这快节奏的社会里,我们早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埋藏自己,而此刻大家都忘了年龄,卸下包袱,尽情撒欢,把寂寂的山野闹得沸腾!

下午,我们又去探访了崖石部落,遇见了几棵硕大的古树,见识了溪流冲刷成的超大石臼,以及山崖上那些巨无霸鹅卵石。大自然的伟大与神力无处不在,却静默无言。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一段道路较平顺,我们边走边聊,还认识了一位来自东北的驴友,他的普通话很好听。

归途,出现了一小插曲。一拉矿石的大货车横在前面,动弹不得。这里是山路十八弯,路面又窄,大家开始商讨,怎么个解决办法。最后多亏师傅技高人胆大,让我们全部下车,他硬是晃晃悠悠贴着悬崖把大巴车挪了过来。那一刻大家齐声鼓掌欢呼,像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

再上车后,许是困了,大家都安静下来,有鼾声渐渐响起,还有咕噜咕噜的信息次第传来。阿君,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睡着了。她连着两个夜班,今天又跑这么远,还一路上照顾我。我赶紧往里靠靠,让她睡得舒服点。

夜幕四合,我的首次户外体验宣告结束。其实,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阿君,我今天体验了一番少年派,认识了一群阳光的朋友,收获了一份别样轻松,尽管浑身已经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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