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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班上,有的孩子外向善于沟通组织,有的孩子踏实愿意默默付出,有的孩子做事利索却仅限于单打独斗,有的孩子讲究闭合环节、总能让你放心满意,还有的孩子需要别人的提醒督促方能找准自己的位置,明白自己该干些什么。正是众多富有个性的孩子,让班级的构成充满活力,异彩纷呈。
我们班的两名劳动委员就属于踏实肯干、默默付出的典型。他俩平时言语不多,性情都较温和,同我风风火火稍显急躁的性子一比,感觉就像慢了三拍。最开始他俩安排保洁人员,总是这样一个流程:铃声响了后,慢吞吞的下位,走到相关同学面前,小声交代着,一个接一个,重复四遍。我见了,免不得心里急躁,忍不住说:"不用这样一一交代嘛,站到前面来,点到相关同学的名,说清楚要求就行了啊!"两人愣在原地,思考半天后点了点头,答一声:"好的。"可第二日,却依然如此。几次三番下来,我明白了,他们绝对是害怕当着全班安排事情。于是,又给了一个建议,可以将保洁人员的安排表打印出来,张贴到公示栏,让同学们自己关注保洁日期,就不用他们每天安排了。这个建议能让他们不"抛头露面",于是火速行动,立刻落实。这样的模式持续一段时间后,总有不走心的同学忘记自己的保洁日期,导致他俩也被批评了几次。为了稳妥,两个小可怜又开启了"一对一"叮嘱模式。而我,看到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将班级卫生、公区保洁等事项安排的井井有条,想到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要遵从他们的习惯,也就不再干涉。
可那以后,如何解决他们不善于在同学面前展现自己的问题时时萦绕于心。恰巧,学校要求每周二的班会课必须进行大扫除,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作为高段的劳动委员,这件事情肯定由他们全权负责。同时,我提出了以下要求:全员参与,限时,检查,总结。听完我详细的解读,两人面面相觑后,小声说道:"好的。"这感觉,好像我在剥削他俩。
第一次完全由他们安排,女劳动委员赵汤沂萱在大屏上设置了时间,中气不足的说一句:"开始大扫除。"然后教室里热闹非凡,各做各的一份事。结束的时间到了,我们两位劳动委员还在卫生角奋战,一个收拾垃圾桶,一个重新为垃圾桶套袋。在大家的催促声中,他们才急急忙忙召集了卫生组长,依次检查起来。最后的总结时间,两个人都在用沉默进行推脱,直到我的目光投射过去,赵汤才扭扭捏捏往前迈了一步:"今天,大家打扫卫生都比较认真,但是有些细小的垃圾没有清理到位,所以都扣了分。"
我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有了?"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了。"
忍住内心的各种意见建议:"好的,希望下次总结的更全面,给同学们提一些具体的要求。”
最后一个字还在喉咙口,赵汤已经退了回去。这应该是她当众安排工作说的最多的一次,台下的同学很识趣,掌声热烈。回头瞧瞧她,脸红了。
第二次,是新尧同学做总结。这更是一个惜字如金的孩子,全程无表情,令原本清秀的脸庞变的木讷。声音低沉,语气语调无任何变化,如同一条线段,怎么开始怎么结束。
我不禁打趣到:“怎么,同学们欠你钱了?”
他竟当真了:“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全程板着脸?”
羞怯的新尧兄,挠挠头,露出了一缕笑容,但很快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消失了。
自从周二延续了这个传统,我发现终于将他们两人从卫生角清理中解放出来了。虽然时不时还能看到他俩为某个小组善后,频率却明显低了不少。
毕业考结束那天,在颁发“优秀学生干部”奖状时,一直没念到新尧兄,下面有同学不禁提出疑议:“怎么没有党新尧呢?”
这话一出,好些同学附和到“是啊是啊,为什么没有党新尧?”
那一刻我知道孩子们的内心是纯净透彻的。当终于念到“党新尧”时,教室里欢呼声一片。
一切完毕,清点人数准备放学时,赵汤和新尧竟不见了。我着急问道:“他们去哪里了?”
“倒垃圾!”全班异口同声答道。
看样子,他们已经习惯了两个劳动委员每天放学前的奔波,而两个孩子在我们对话的当口,抱着垃圾桶,满脸笑意走了回来(请忽略新尧兄似笑非笑的扑克牌表情)。
正是一个又一个像赵汤、新尧这样有责任心、默默奉献的孩子,五班才能一直生机勃勃,不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