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迦南战纪》卷二（3）亡妻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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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卡尔鲁斯
爱神，愿你优雅迷倒万千的身姿
臃肿起来。像那些已为人妻的女子，
因在阳光或灶台下辛勤的劳动，
天长日久，失去曾经迷人的模样。
那顶无上的冠冕，千金不复还，
青春在她们手边的梭子里滑过。
愿美艳的赫柏敌视着你，爱神！
否则天底下的人中翘楚，大英豪，
哪一个能逃而不像卡尔鲁斯这般。
可怜的卡尔鲁斯为爱走遍亚欧，
远离故乡尼罗河的七道入海口。
一路上他跨崇山峻岭又涉河渡川，
亲眼目睹和听闻了无数骇人的事象，
却仍旧一往无前，也不畏海神的咆哮。
他日夜不休，兼程赶路，马匹
为这相思愁深受日行千里之苦，
而这一切只为再见心上人一眼。
爱情的金镞箭把卡尔鲁斯命中。
卡尔鲁斯寻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却仍不见哪湖哪水有过心目中
佳人的倩影闪过。故土的呼唤
随南风入到耳畔，父辈的思念、
战争的讯息，这一切终于让
这位埃及武将决定启程回乡。
卡尔鲁斯乘船离开异国他土，
这日来到一片蓊郁葱茏的森林。
天气炎热，太阳才过十二点钟，
卡尔鲁斯翻身下马，放马儿吃草，
自己饮水解渴，打算在此暂做修整。
林中的美景让过路人心旷神怡，
成荫的绿树、丰美的水草、互相
追逐打闹的百兽；还有蜿蜒而过
的小溪发着潺潺的流水声
欢快地往森林之国的深处流。
卡尔鲁斯目睹美景，喉含雪水，
溪水融自雪山，美景人间少有，
可惜这对浇灭爱火都行不通。
这个埃及人喝完水，哐当走了几步，
摇晃着就往几颗老橡树的树荫里走。
心中的沉重让他不愿面对日头。
卡尔鲁斯靠着树，眼前回忆飞闪，
即便事到如今，依旧难忘未婚妻
莎乐美的那张绝世无双的脸庞。
情伤让卡尔鲁斯的心头纠成一团，
他坐着一动不动，好似石像一尊，
也不说话，低着头，眼睛无神涣散，
心头的痛苦有如百虫啃噬般。
一代枭雄如此狼狈实属千载少有，
而未婚妻这边却玩的不亦乐乎。
莎乐美按辔徐行沿途作赏美景，
心情与未婚夫截然相反，快活欣然。
但就是这么凑巧，不久莎乐美就来
到了卡尔鲁斯休息的那条小溪旁。
新郎原本还在心头描绘爱人的脸，
下一秒，没想到就让他喜出望外。
看见爱人，卡尔鲁斯喜得连忙站起，
但随后看到莎乐美身后的麦尔宾，
眼神又一下子沉了下去。那个陌生
男子让他心头的醋劲快速发酵。
他未经多少思虑，很快怒冲霄汉，
翻身跃上快马就冲向莎乐美。
护花使者非他莫属，怎容他人来凑，
如今爱人与生人为伍，定是遭难。
卡尔鲁斯心头这样的思忖着，
电闪之间就来到了爱人的身旁，
粗壮如熊的臂膀搂住莎乐美的柳腰，
转眼就把她劫上自己的快马。
莎乐美原本沉浸在鸟语花香中，
并没有感觉到卡尔鲁斯的逼近。
如今这幕劫人突如其来，遭殃的
还是自己，吃惊堵住了她的嘴巴。
被落在后方的麦尔宾和亚米达拿
起初对这一幕感到莫名，愣了一秒，
但随后莎乐美的叫声划破长空，
兄弟俩这时才明白了过来，怒火
霎时间有如蛇信般疯狂往上窜。
尤其是麦尔宾，他向来血气旺盛，
有人胆敢明目张胆从他手里劫人，
此等奇耻大辱让他直落马鞭三下。
哥哥在前，弟弟随后，二人很快
来到一个岔路口。麦尔宾的‘伊普’
虽有恶魔血统，跑起来脚下生烟，
但仍逊卡尔鲁斯的汗血宝马一筹，
因其品种是天上拉拽太阳的神驹。
面对蹄迹轮印杂乱的两条岔路，
兄弟俩只好抽签各选一条去走。
亚米达拿不擅武艺，麦尔宾便把
喷火角螺交给他，叮嘱了几句，
二人随后各自奔走，扬镳陌路。
麦尔宾马不停蹄，前方刀剑
搏击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让麦尔宾对莎乐美性命的
担忧有如沉甸的硕果行将坠树。
事实证明此等忧虑实属多余，
‘伊普’一跃十步，麦尔宾很
快就目睹了这对未婚夫妇的战斗。
莎乐美并非平常的女流之辈，
她自幼便习武，马蹄刀剑曾让整个
亚洲闻风丧胆，敌人望风而逃
（只是麦尔宾对此一无知晓）。
如今被卡尔鲁斯一下抱入怀中，
更是怒冲云霄有如刚通的泉流，
猛烈的怒火借助武艺释放开来。
这位亚扪的女战神抱紧马头
猛力一甩。卡尔鲁斯失重落马，
身披重甲的卡尔鲁斯摔个倒栽葱，
巨大的声响把林中的鸟兽惊动。
莎乐美手拿从卡尔鲁斯腰间抽来
的宝剑，向这个苦命人这劈那刺
发起雨点般的进攻，不念一点旧愫。
卡尔鲁斯疲于防守，作为伤员他
无可奈何，只因爱神把他心房刺中。
麦尔宾正巧把这一幕收入眼帘，
他见二人正在打斗，连忙挥鞭策马，
马蹄声踢踏眨眼建起一堵沙墙。
麦尔宾冲入战场，对卡尔鲁斯吼道：
“与女子打斗算什么好汉英雄？
你这贼人还是快来接受我的挑战，
相信你与我同样信奉胜王败寇。”
说罢，麦尔宾拉转马头，骑马决斗
的专属武器阔刃长枪亮相在手。
他俩的命运从此因莎乐美交织密络。
卡尔鲁斯因莎乐美对他的攻击
早积累了一肚子火，此时听到麦
尔宾的叫阵，一下子又怒上心头。
“你这个蠢货！”卡尔鲁斯回击说，
“我先前放了你一马，你竟然还不
知死活。好，我这就来让你知道，
你挑战的人与无情的死神同样威武！”
说完，卡尔鲁斯压低长枪摆出架势。
两位享誉中东的大英雄怒气冲冲，
二人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如箭迸射。
这场面哪个女子见了不通身发抖，
但莎乐美面无惧色反而脸色阴沉，
她认为卡尔鲁斯应先和她分出胜负！
“麦尔宾！”莎乐美高喊，“让我先来，
我比你更急着报仇雪恨一洗前耻。”
说完，莎乐美跳下战马拔剑出鞘，
卡尔鲁斯见未婚妻又想和他打斗，
不禁面露苦涩，怒火又降到零度。
卡尔鲁斯的为难神色麦尔宾并
没有注意。但是莎乐美的话语他
却完全无法同意。要他当观众，
然后让一个女人代替他持盾上场，
此举有损荣誉他实在无法忍受。
麦尔宾对待女人从来都是怜香惜玉，
他向莎乐美解释也是细声慢语，
这本来是一种美德。但在爱侣眼里，
这一切无疑佐证了他们的特殊关系。
想到这卡尔鲁斯开始怒不可遏，
他挑起了长枪就往麦尔宾后背刺去。
麦尔宾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受袭，
结果被一挑挑下了马，头先着地。
卡尔鲁斯的佩剑先前被莎乐美抢去，
如今他丢开长枪，冲上去欲要肉搏，
麦尔宾昏了一秒，很快也跳起迎敌。
两人冲上前去缠斗在一起，彼此
手无寸铁，欲凭一对拳头决出高低。
局面长时间势均力敌，直到麦尔宾的
手臂像一条巨蟒锁住了对手的喉结，
但是事实上他也已经是双脚离地。
卡尔鲁斯箍住了麦尔宾，两只鲸臂
死死地压挤着他把他凌空抱起。
麦尔宾死命挣扎，卡尔鲁斯拥紧不放。
麦尔宾见自己的上身无法摆脱紧箍，
只好想办法让悬空的下肢来发力。
他左脚踩上卡尔鲁斯胸前的护甲，
向后一蹬，随后右脚就像根敲钟的
巨木一样撞向铜钟。卡尔鲁斯没有
料到这招，一下子就后倒失去重心。
周围的花草树木被披上一层沙衣。
这一摔直接就让卡尔鲁斯眼冒金星，
倒地时天旋地转，感觉好像地震来临。
麦尔宾力大无比不禁让他大感吃惊。
但麦尔宾却完全不给他时间喘息，
那头以色列棕熊很快就扑了过来，
随后二人又重新出拳扭打在一起。
诸位不要忘了，此时还有一位女士
在场，这种温顺柔情的生物向来对
于一件事无法忍受：即无视会使
女人变成奥丁的瓦尔基里氏女仙。
莎乐美在一旁对他们咆哮、怒吼，
但是二人依旧雷霆霹雳招招致命。
双方你来我往，酣战得朝天热火。
如今莎乐美看到她先于麦尔宾
进行比武的诉求已经被卡尔鲁斯
的戮力一刺挑落下马，已无疑落空。
她心里满怀怨念，想着索性直
接冲入战场，来已场三人肉搏。
想罢，莎乐美直接把剑丢到后头。
卡尔鲁斯本来正为强敌感到头痛，
现在未婚妻还加入，更是狐疑满腹。
卡尔鲁斯本是个嗜血好战的英雄，
只有因为担心爱人才甘逃出战火。
虽然爱人的功夫几重他一清二楚。
卡尔鲁斯见莎乐美加入了战场，
一下推开麦尔宾，连忙转头牵起
爱人的手，眼神里写得尽是担忧。
但是莎乐美显然对此是毫不领情，
她猛力一甩，不屑蜷曲在她的眉心。
郎有情来女无意，这番你推我迎
的场景很快就映入麦尔宾的眼里。
他怒发冲冠，没想到这种时候
卡尔鲁斯还有余力去调戏少女。
卡尔鲁斯踩着马镫一跃上了战马。
鞍韂上沾满了他裤腿上的泥沙。
麦尔宾压低长枪，将熊背弯成月牙，
大喝一声后，这匹离弦之马飞奔而出，
目标直指以雄狮为徽章的卡尔鲁斯。
麦尔宾的这一击是有如千军合力，
如若命中即便龙鳞盔甲也能洞穿。
但是事与愿违，战神阿瑞斯决定
不让他们在这一战中就决出雌雄。
‘伊普’风驰电掣，麦尔宾本以
为很快能如愿以偿看见血色猩红。
但是那恶魔之马却突然掉转马头，
结果长枪从敌人肩甲的边缘划过，
火星四溅，麦尔宾的失望无法掩饰。
‘伊普’突然变得完全不听使唤，
恶魔马迈着黑色的蹄子往密林里冲。
麦尔宾对此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怒，
但都无济于事。他狂踢猛拉缰绳，
大声喝止和扬言威胁都没有效果。
就宛如黑色的死亡正追击着‘伊普’，
因为只有在这样，活物逃跑的步伐
才会有如此坚决，没有一点动摇。
快马横冲直撞，麦尔宾死抓鞍头。
‘伊普’电光一闪奔过一棵大榕树，
一节迎面而来的枝杈让麦尔宾来不
及反应，刹那间他如落叶被秋风扫过。
马儿丢下主上一骑绝尘不见踪影，
麦尔宾摔了个底朝天。莎乐美和
卡尔鲁斯对这一幕毫不知情。麦
尔宾昏迷在秋之女王的金色长裙下。
哥哥深陷睡梦女神温柔的怀抱，
莎乐美也是前途未卜，不知命数。
但亚米达拿此时对这些都不担忧，
因为他的内心正充斥恐惧和猜疑。
读者，让我们先转移脚步，看看这位
未来普天下土的救世主的祖先之一。
本卷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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