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仪旁边,那株淡绿色、烟雾一般柔弱的文竹,长相随性,它从容但执着地四下攀附、摸索着,竭力把柔弱的细枝末节伸向尽可能远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看,吴铭的办公桌非常辽阔。
是的,是辽阔。
桌下靠墙一边有一盆野蛮生长的绿萝,叶子碧绿,嚣张的藤蔓,硬是环绕了大半个办公室;另一边是一排实木花架,木料熏烤矫直的黄黑痕迹,外面罩着透亮的漆,纹理明晰;花架上,两簇铜钱草长势旺盛,墨绿的叶子下面,几处看似娇嫩的新芽早已刺入紧邻的花盆,贪婪地汲取着;倒霉的近邻是几盆铁皮石斛,还傻傻地吐露着勃勃生机。
——从刚才看到那一幕开始,吴铭整个人就被定格在那里了。
此处,他和离去的吴回一样,精神和肉体,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个变化,不只是被那两个人擦肩而过的场景触发,更因为他们三个之间,关系原本就很特殊。
现在,他们都是浑然而不自知。
愣怔了一会儿,吴铭只道是偶遇或重逢了心仪的女人,是“偶遇或重逢”的惊喜,让他的情绪波动。
怕失态,吴铭只好暂时假作没有看到。
也许是为了拖延、掩饰,吴铭认为自己刚好需要拨一个电话。
电话里,对方口气敬重、亦或是戏谑着说:“吴总打电话有事吗?”
“春神君可真够忙啊?”
东方句芒忙不迭地说:“呵呵,没有吧,就算真忙、也不敢跟您说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