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死了,死在她的公公鹿三的梭镖钢刃之下。
书中是用这样一段话来写她死后的影响的:
白鹿村乃至整个白鹿原上最淫荡的一个女人以这样的结局终结了一生,直至她的肉体在窑洞里腐烂散发出臭气,白孝武领着白鹿两姓的族人挖崖放土封死了窑洞,除了诅咒就是唾骂,整个村子的男人女人老人娃娃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这个女人的好话。
也就是说,从生到死,这个由黑娃引到白鹿原来的女人,一直是“臭”的,连悲惨的死,也不能为她赢来一点点怜悯和同情。
那么她真的是“最淫荡的一个女人”吗?我想,作者写下上面这句话的时候,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观点,而是表达白鹿原上的人们,特别是白嘉轩、鹿三他们的观点。
而当我掩卷回顾田小娥短暂而悲惨的一生,我觉得,她始终是个在做“人”与做“工具”之间挣扎的女人,并且是“工具”属性让她的命运一次次转折,只不过不是上行,而是坠落。
01为郭财东泡枣:供人变态享受的工具
田小娥是一个姿色出类拔萃的年轻女子,被年龄足可以做她祖父的郭财东相中,成为他的小妾。
在郭财东家自然是吃穿不愁,但在那里,她是典型的工具:她的身体用来泡枣和泄欲,她的双手用来为长工做饭,她的心灵呢?没人管。
她所在的这个家,并不是她的“家”,而是她主人郭财东的家,她只不过是一个用途有点特殊的奴仆而已,毫无平等可言,毫无感情可言,尤其是“一个月三次”的规定、郭财东大老婆的提醒等等,都充满羞辱色彩,也是正值青春的田小娥所无法忍受的。
所以她勾引了正在这里做长工的黑娃,用一种“飞蛾扑火”的方式。
02与鹿子霖私通:利益交换的工具
黑娃跟着鹿兆鹏闹农协失败,一个人跑了,把田小娥孤零零地留在了白鹿村口那个窑洞里。
要知道,白鹿村在族长白嘉轩拒绝他们成为合法夫妻后,他们在白鹿村就属于眼中钉、肉中刺。如今黑娃跑了,扔下田小娥在这举目无亲的白鹿原,可以想见是怎样的悲伤和恐惧。
所以她必须设法要黑娃平安回来,或者能得到有力量的人的保护。
族长白嘉轩她当然不敢找,公公鹿三根本没承认过她,总乡约田福贤她也不十分信任,于是她找到了村保障所的乡约鹿子霖。
鹿子霖给她出了主意,让她不要叫黑娃回来,要根据形势变化来决定。这无疑是对的;但问题是,这个主意是他要小娥用陪他睡觉来换的,并且是用扭曲族叔与侄媳之间的伦理关系来换的。
他还告诉小娥,他会保护她,同时约定每逢五、十他来小娥这儿。
他以保护田小娥为交换条件,把她当成他泄欲的工具。
这是田小娥觉得自己“不再宝贵”的开始。
03被族规惩罚与色诱白孝文:族权斗争的工具
鹿子霖与田小娥的私通由于白狗蛋被鹿子霖所派团丁打折一条腿而公开化,白嘉轩明知真正搞不伦的是鹿子霖,却用族规严厉惩罚了狗蛋和小娥,实际上针对的恰恰就是鹿子霖。这完全是族长与乡约的权力斗争。
但毕竟受这刺刷之苦的是狗蛋和小娥,他们被打得面目全非,狗蛋因受刑后无人照料没了命;小娥还好,没丢命,但“没了脸”。
于是在伤愈后,鹿子霖授意田小娥,要设法把族长的大公子白孝文的裤子“抹下来”以作报复。田小娥也真的这样做了,使族长白嘉轩在白鹿原上丢了脸,使白孝文受到了比她所受还重的刑罚,并失去了继任族长的地位,又被分了家,之后更是卖地卖房逼死自己的媳妇,成了白鹿原上典型的“败家子师傅”。
这并没有让田小娥“快活”,反而让她痛苦,因为她发现,白孝文实在不是一个坏人。快活的是鹿子霖,他利用田小娥狠狠地报复了白嘉轩。
于是田小娥除了觉得自己“不再宝贵”,更觉得自己“害了好人”。她与鹿子霖决裂了,她不甘做他的工具,但是这客观上,也只能使她更快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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