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普通话熏陶了很多年。
从小时候的收音机,磁带,再到一代又一代的电视机和手机。要说不会说普通话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说会说,又难免有点心虚的味道,因为有些音作为陕北人就是发不好,音不对,又怎么敢说自己会说呢!只能说是个半吊子。
小时候村子里修高速公路,来了一群外地人,那会七八岁的光景,便跑跟前去和人家拉(là)话,蹩脚的普通话在那会看来自豪极了,即便现在都没给我留一丁半点的坏映像(记忆)。那会儿,我一直以为我是会的,因为我们那边不说普通话,都称说普通话为“叨金钱”。所以这给了我一种特殊感。
现在有时候,我觉得普通话也就是万千语言中的一种语言,它和别的语言也没什么不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语言。是一方地方的交流工具,它自己在长大,但也长不了多少,因为它自身地方局限性就决定了他见识不了什么新东西。或许这是个错误的观点。但我还是觉得这和小孩是一样的,它会长大,但有没有出息就得看见的世面了。
我以为普通话就是普通话,甚至因为许多人都会说它而觉得无所谓,大家都会说它,那我会说就显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人有时候总会追求特别的东西来给自己一种错觉,我是特别的,我不同于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即便我还是这世间最不过平凡最不过普通的一个生命体。但我依然追求。
如果太过平庸,那我宁愿当个异类。普通话的愿意是成为一个与全国各地交流的纽带,这是光荣的,是荣耀的,但当曾闪耀的光辉在白昼中照的太久,那所有的明亮都已被湮灭。普通话想把曾经的特别找回来,可以平凡,拒绝平庸。他想当回北京话,即便那个时候不是被很多人认识,即便那个时候还没有见过福建人的普通话,没有见过陕北人的普通话,没有见过四川人的普通话,可他还是他自己,还是北京人的北京话,北平话。我想念老北京。我想找回北京话,甚至是北平话。因为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开心。我曾经以为,当我被全国人认识,被全国人学习,那是多么的热血沸腾。可真的实现了的时候,随着时间越久,我就像过气的歌手和演员,像夏天的土豆,还有冬天的连衣裙,都过季了。没有人以会说普通话为荣耀,因为大家都会,可明明英语已经被很多个国家的人说了,已经成了国际通用语言,可他还是那么红,依旧会有人因为会说英语而自豪。我现在回首过去,其实很羡慕四川话,咸阳话,羡慕闽南话,羡慕粤语。
我在想,如果走出去不能保持我的特性,结果是泯然众人矣。那我就当个异类吧!
我愿意去挺过那些流言蜚语
我也毫不畏惧被人非议。
我是北平话,我想当普通话,我拒绝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