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元宵节,十二点仍不愿起床的谭潇隐忍着一股不悦还是起来了,洗漱之后开始帮母亲做家务。说是家务,在她看来,都是小事一件而已,简单、单调、乏味,可尽管如此,还是要受母亲千万声指点。
父亲在庭院里唠叨着这里、那里,这个好吃懒做人的声音让潇谭更加烦躁,心想着“你自己洗洗不就好了,说话的功夫都做好了,何必指挥一二”。可这令她烦闷的声音一直叽叽喳喳,谭潇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了心中所想,空中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弟弟的笑声打破了僵局,母亲在背后不敢声语,四五秒后,父亲说了一句有气无力的反驳,离开院子往屋里走去,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里,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不愉快的午餐结束后,谭潇一个人独自发呆,她好想回去上班啊,就算上不了班,也很想走啊。她很想走,很想逃离这个一地鸡毛满眼乌烟的浑浊之地,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常吧。
前几日谭潇和明雨姐聊天,明雨姐说这是一个尽孝的机会,她听后瞬间舒畅了许多,想来也的确是一个机会。
可孝心再浓,也抵不过倚老卖老的二位大神。十年养育之恩,她报,要钱可以,要命也可以,但要谭潇时刻陪同二人生活,那谭潇宁愿做个不孝子,受万人唾骂千人指责,也不愿这样在一个屋檐下苟活。
她和最亲的姐姐说想离开,可这个特殊的时刻,没有人能走出这座村庄,特别是邻村也出现了疫情之后,村镇的管辖更加严格了。而姐姐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无话不谈的姐姐了,她回了一句不可以以后,便开始和谭潇讲起了她自己的“丈夫、麻烦、女儿……”,谭潇笑了一下,回了姐姐一句“不聊了”之后,便关了手机,她知道,从此,茫茫人海她又是一人了。
谭潇抬头看了一眼她扫了不下百回的地面上,零星散落的瓜子皮、卫生纸、骨头渣、烟屁股和各种肉眼可见的垃圾,看到她每天擦的锃亮的桌台上散乱摆放的锅碗瓢盆、污水渍,她知道,这是她在家过的最后一个春节,至少,她这是她暗自给自己的忠告。
言若已经和父母恢复了正常生活,弟弟每日与游戏作伴,她那失落的感觉,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黑云压境,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吧。
闭上眼,谭潇决定回到床上,不闻不问不言不语,睡一天。
2020年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