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个南方的朋友问我,
羊肉怎么做才算好吃。
我一时语塞,
方法太多了,北方人都知道。
但想起身边偶有淮阳菜、粤菜大厨做羊肉时也常常画蛇添足时,也就释然了。
就像我们北方人经常会问,泥鳅怎样做才好吃?新鲜的竹笋怎样做才好吃一样。
顺着羊肉,不自觉的思绪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在蒙古的夏天。
7月,呼伦贝尔
天空蓝得象一块宝石,透彻得一望到底。
没风的时候,一块块白云和一堆堆羊群遥相呼应,
美不胜收。
常年在北京待着的我,只恨不得多长几个鼻子,
使劲地吸着凉凉的,带有青草味的空气。
但草原永远是草原,
就连美都带着十足的野性。
还没等我们过瘾的享受不一样的阳光、空气、青新的味道。
率性的狂风,便不期而至,霎时间强劲的力量足以将人掀离马背。
随即,稀疏但坚冷的雨点便打在了脸上。
原以为一次美丽的草原之旅就这样泡汤了。
但我们的向导,正宗的蒙古朋友托娅笑着告诉我们,其实,这正是草原最有魅力的来由。
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冷雨,我们又怎么舍得进帐去品尝真正属于草原上的美味呢。
其实,今天的主角是草原上的乌兰伊德,我们又称手扒肉。
从那个狂风而至的日子到今天,我一直信仰式的认为,蒙古草原上的乌兰伊德是吃羊肉的最高境界。
呼盟的羊似乎永远膘肥肉嫩,鲜得让人无法想象。
托娅告诉我说,你们内地买到的呼盟的羊都是假的,我们蒙人最爱吃肉了,在这里我们自己吃都不够,哪有那么多的羊卖遍全国呢。很多羊肉贩子都是从内地把羊整车整车的拉过来再卖出去,这样一来,所有的羊就都成我们呼盟的了。
真伪我自是不知,但这些话的确让我哑然,感情我在内地吃了半天的呼盟羊肉就是我们自己家门口养的啊。
不过,这里的羊肉真的太好吃了。
皮肤黝黑的老蒙哥们儿当着我们的面抓了一只他认为超级有料的羊;
拔去胸口的毛,
用一把小刀割开大约一拳口子,
将手顺口伸入胸腔内,
摸着大动脉将其掐断,
整个过程干净,利索。
据说这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杀羊方式,同时,这样杀的羊也最好吃。
然后就是剥皮,去头去蹄,除净内脏和腔血,切除腹部软肉。
并按羊各个关节,将全羊带骨切成数十块,放入不加盐和其他佐料的白水锅内,用大火保持原汁原味,适当控制火候。只要肉已变色,一般用刀割开,肉里微有血丝即捞出,装盘上席。
一人一把刀,一人一双手,一人一碗酒。
羊肉入口,鲜嫩之余,略带清脆,决不塞牙。
在这里,除了来自草原上的野韭菜做成的韭花酱,其他的所有调料都成了多余的东西。
托娅告诉我,这才是吃乌兰伊德的讲究。也只有这种吃法才能品尝到羊肉极鲜极美的味道,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亏。
佐着野韭菜做成的韭花酱,
喝着60多度的“草原白”,大快朵颐。
我总有一种感觉,几世前的我应该就生活在这片草原,这里肯定是我的家乡。
那天喝得很多,
喝多了的我忘情的笑着,大声的聊着,抢着对蒙古朋友们说着我所知道的所有有关蒙古的故事,
仿佛我才是这蒙古帐里的主人。
再就是挨个和朋友们拥抱。
抱了这个,抱那个。
光托娅我就抱了好几回。
最后我还非得拉着那个黑黝黝的蒙古哥们儿摔跤,
我告诉他,
我们是安达,
我告诉他,
他摔不过我。
草原上的狂风,总是率性的不期而至。
我记得那天,我醉倒的时候,我看到了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