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故事——难忘的暑假

        那是一九八四年暑假,因为要参加江西省大学生暑期社会调查团活动,决定暑假不回老家,就在学校找些活干,赚点钱补贴生活。因为从去年九月开始,国家为了资助更多大学生读书,对我们助学金的标准进行了调整,取消了四块钱零花钱,只保留基本生活费,我和很多同学的助学金只剩下17.5块钱。一方面,进入八四年物价有些上涨,钱不再像前两年那么值钱了;另一方面,马上进入大四了,各项学习用品开支越来越多,指望汇款单出现又不太可能。于是约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准备利用最后一个暑假,在学校勤工俭学,赚点钱用。

        社会调查团活动结束后,我先去了总务处,总务处说现在没有什么活,要后期才会有,到时候再找我们。正当我懊恼之余,碰到了八二届毕业留校的膳食科科长肖华茵,他告诉我,好像保卫处有两栋宿舍楼要请门卫,要我去找刘处长。结果令人喜出望外,我承包了两栋宿舍,每栋一天3块钱,两栋6块钱,我找了两个同学,答应给他们一天一块钱,一人守一栋,我做机动,三人轮班。于是,我们三个人的暑假门卫工作生活开始啦,虽然不能说多姿多彩,但住在宿舍里,不晒太阳,不吹风雨,既可以看书写字,每天还有钱赚,大家都很高兴,合作也很愉快,个中乐趣就不再叙述。

      转眼间,暑假进入后期,陆陆续续有同学返校了。这一天中午,负责看守女生宿舍楼的那个同学,在值班室午休时,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老鼠咬伤了,在送到省人民医院治疗后,我安排他休息,由我顶他值班。至于这个同学为什么会被老鼠咬伤,说出来会笑死外国人。这个同学是我师弟,江西人,年纪不大,但江湖老道,已经有很多年的抽烟历史,平时烟不离手,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熏的焦黄焦黄,就在被老鼠咬伤的前一天晚上,我叫他少抽点烟,手指都熏黄了,这个家伙还让我闻他的手指,说很香很香。我那时不会抽烟,而且也反对抽烟,非常反感他不停地抽烟的行为,那时候的烟,是没有过滤咀的江西卷烟,味道非常呛人,焦油含量也应该很高,才把他的手指熏的发黄,熏到焦香。结果,那天中午在美梦中,值班室外面下水道的大老鼠,应该是闻到了他刚抽完烟的焦黄的手指散发出的香味,闻香而来的老鼠,应该是把他垂放在床边上的手指当成了古老肉,一口又一口,反反复复,直至把两根手指都咬烂,出血,这个师弟才在美梦中惊醒,赶走老鼠,飞奔地找到我,然后我们又飞奔到医院处置,然后我就只好顶他值班,让他休息。事实上,我非常感谢这个同学,经常都会想起他;也非常感谢这只敢于咬人手指的老鼠,因为牠的这一咬,才让我去女生宿舍值班,才有我和我太太以后的爱情故事。

        话说那一天半下午,在值班室百无聊赖的我,拿起毛笔,正准备摊开报纸练练字,一抬头,有个着装朴素但长像甜美的女生进了宿舍的大门,已经半天都没有见到来人,没有和人说话的我,急忙放下笔,招呼这个小女生过来登记,因为是学校第一次搞暑期值班制度,这个小女生显然不知道回宿舍也要登记,很不情愿地在登记表上登记班级和宿舍号码,然后,在姓名栏写下“朱小玲”三个确实有点难看的钢笔字,可能是因为她与当时那个有名的歌手朱晓玲,当时很流行的一首歌《妈妈的吻》的演唱者同名同姓不同字,也可能是很多人都说的命中注定的缘分,平时不太和女生说话的我,居然对这个小女生说了一句“名字很好啊,但字实在写的不好看了”,把这个后来成为我太太的小女生气得满脸飞红,转身就走。正是这一句貌似不礼貌,但又大胆而调侃的一句话,也正是小女生气的满脸飞红后的两个小酒窝,让我们在这个暑假认识了,而且和其他留校同学一起有了接触,为以后的交往铺垫了基础。

      这个暑假除了做门卫,我们还帮老师搬家,还帮总务处割剪校园里的杂草,加上做门卫,收入相当可观,彻底解决了未来一年的学习生活费用的差额。但是,最值得怀念的,还是后来成为我太太的小女生笑骂我们“看门狗”的门卫工作;正是这段时间不长的“看狗门”门卫值班工作,让我有机会在几年后,带这个小女生回了福建老家,走过了村里阳民河长长的小木桥。所以,1984年暑假不仅是个收获的暑假,更是个难忘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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