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午节,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最近天气炎热,脸都晒黑了几分。昨夜天公作美,下了一夜的雨,清晨起床便觉神清气爽,积累的燥热之感也一扫而光。
对于端午节,我其实并没有如何多的感触。从小到大,家里也没有过这节的习俗。我曾细细分析过这其中的缘由,无非是农事忙于其他,油菜陆续开始收割,谁有闲情逸致去过这样一个节日。
在老乡眼中,没有什么比收获更加重要的事了。
无疑今年的端午也是单调的,没有采购任何东西,只有朋友送来的几个甜瓜,及几瓶蜂蜜。至于荷包、花绳、粽子什么的更是少见。
本来想割一些艾草回来,应应景。可认真想了想,艾草至今我还辨认不清,有一种水艾长得与艾草很是相像,根本无法分辨,于是也就作罢了。
早晨想着去集市里采购一些食物,比如甜醅、粽子、卤肉什么的。于是九点多骑着电动车便出门了。
天空阴沉得可怕,南山上云雾缭绕,路旁的杂草仿佛长得更高了,这些都是生命力最顽强的,只要你给它一点雨水的关怀,就可以长得茂盛。
零星的雨点砸在我的脸上,甚是清凉。
镇子上的集,是单日集,遵循农历日期。一进集市外围,马路旁便摆满了各种瓜果。瓜果是这个季节里最常见的。
前几个星期,满大街是大樱桃,一个个红得诱人,如今都是些外地的西瓜,个头大,但口感不佳,水分太足,而甜度不显,于是只是瞥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还有一些秦安的脆瓜,米白色的外皮,这时候是最好吃的时候,甜香可口,汁水饱满。
再到农贸市场中心走了一圈,无非还是些水果,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至于甜醅什么的早都卖光了。
一位老人对我说:“年轻人,五月五的集要趁早,6点半以后,不要再来买甜醅了。”
这样一说,我却深感惭愧,在此也生活了十年有余,还是没有摸清其中的门道来。
之后,到几个熟肉铺子里逛了一圈,往常这时候一些肠子、肝子、肘子什么的,早都被抢光了,而今天却还剩余很多。老板愁着脸说:“今年这节,寡淡呀,往年卖一二百斤不成问题,今天才卖出八十来斤……”
看来,人们这钱袋子还是没有鼓起来。往常过节,无论其他生意如何,吃食总是卖得最火的。今天,连老王的凉粉都没卖光,还剩下两大坨。老王只言:“卖不动呀……卖不动。”
我本着照顾生意的原则,买了三碗“然然”,便从市场中转了出来。
沿着公路一直往回家的路上走,路过顺丰快递。昨天老张寄给我的漳平水仙已经到了,我连忙取了快递。
回到家,第一件事先是泡这水仙茶。
老张是泉州漳平人,是我17年时在网上认识的。是一个很坦荡的人,穿着照本堂的布衣,说话办事干净利落,让我这个西北人也自愧不如。
通过他,我喜欢上了漳平水仙,一直认为那不单单是茶,更像是艺术品。用白棉纸包裹着,茶叶被做成小方块的形状,是用木制工具压成形的。
细观这茶块,绿叶红镶边,乌龙茶该有的样子,非常漂亮。拿出我的底槽清石瓢,便泡了起来。
水与茶刚相交,那股淡雅的香味便飘了出来,花香带着一丝果香,依然诱人。
我不禁感慨,还是那个味道。
下午,妻子下班回来了。没有买什么好吃的东西,在手里捏着花线与香包。
香包很香,一走近便闻到了香味。这都是给儿子准备的,她每年都不会忘记。
她细心地将花线系到儿子的手腕和脚腕上,据说可以避灾,一些长虫什么的也会避而远之。
这让我想到了小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食物,但这花线母亲每年都要捻上几根,以求带给我们好运。
那香包,小时候只有外婆才会缝制。所以随着外婆年龄的增大,我们也无缘再戴了。
而今天这香包,大得出奇,一看便知也不是如何的精美。我坐在旁边很是不满,说了一句:“这和外婆的手艺差远了!”
我突然间又想到了那个盘着小脚的慈祥老人……
外婆去世也快十三年了,话说这时间过得可真快。那一年大约也是这个时节……
随后妻子将香包挂到了儿子的胸前,让我不禁失笑,我嘲笑道:“这么难看的香包,居然还要挂在胸前,又大又蠢,看起来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儿子一阵哭闹,最终没有扭过妻子。妻子便带着他回了娘家。
留下我一个人,继续喝茶。
脑中一阵恍惚。
哎!这端午,可真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