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唧唧”
寂静的客厅突然听到几声清脆的鸟叫。咦,哪里来的这种声音,我可住的是城里20层的单元楼呀。
“唧唧”又是一声,是从卧室传来的。悄悄走近卧室,什么也没有。屋顶墙角装空调的洞中有“窸窣”的响动。噢,是鸟在这个空调眼里做窝了。
这真是个神奇的鸟儿,它是怎么在钢筋水泥筑就的楼房外,几十米高的墙面找到这么个洞,又是怎么知道我是不打算在卧室装空调而把家安在这么一个窟窿眼里的。
真是一个精灵古怪的家伙!
如果它是一个人,可能是个出奇顽皮、聪明的小家伙,爱猎奇,爱探险,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方天地,独自享受着自己的快乐。这只鸟也给了我无比的惊喜和赞叹。
素未谋面的朋友,你是怎么这么愿意和我做朋友的呢?
它也真是心有灵犀,你家里有声音或晚上睡觉的时候,它从不出声,只有很安静的时候,你一个人看书,沉思的时候,它偶尔“唧唧”“唧唧唧”叫那么几声,是在排遣你的寂寞,还是它感觉家里没人,无拘无束的引吭高歌。
我知道,这可能是一对麻雀,为了生儿育女在这里安家。我看不到它们的影子和飞动的身姿,有时真想站在床头,取开塞在洞里的纸团,看看这是何方神圣,有这么神奇的聪明才智。但实在是不敢冒犯这尊贵的客人,怕引起它们的反感,还是安分享受寂静时刻,它清脆的叫声吧。
小时候在农村住的土房,春夏时节房檐下,土墙的缝隙中经常有麻雀做窝,几个顽皮的孩子还掏过鸟蛋,甚至把幼小的麻雀掏出来玩。这时候,往往有一对麻雀失火一般在窝口扑楞,看着地上的小鸟往下俯冲,小鸟也仰起黄黄的小嘴蹒跚得向前爬动。这一幕到现在都让人感动的刻骨铭心。
老屋过道的大门常年敞开着,里面的墙角有燕子作的窝,它每年都来。你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春夏季节,你坐在家里的过道里,“倏”的一声它从你的头顶飞过,落到上面的窝里,又“倏”的一声你看到一个轻捷的身影飞出了门外。它什么时候带着孩子走的你也不知道,但是它把你当成了它最可信赖的朋友,把它幼小孩子放在你的家里,孩子的生命可以说就掌握在你的手里,它知道你不会伤害它的孩子。你也把它当成了家庭中的一员,欣赏着它的身姿,听着“叽叽叽”要食的声音。可以互致问候,但互相都不冒犯。这是怎样的一种鸟,它怎么知道你不会伤害它,你会尊重它的生活习惯,不请自来,又不送自走,精灵古怪的家伙,摸透了家里人的性格。
印象中,麻雀是群居的,过去所在的单位院子有两排法桐树,一到黄昏,一群麻雀哗啦啦一片,叽叽喳喳落在院子浓密宽大的树叶中间。有时一拍手,“扑楞楞”飞起一片,旋几个圈又回到丛枝之中,没有一点声音。
早上,总是“叽叽喳喳”的叫声唤醒你的美梦。有时晚上风大雨大,早上起来,树下总能见到几只麻雀的尸体,是老了还是病了,没能挺过这风雨交加的长夜。想想真是可怜,这手掌般宽大的树叶毕竟保护不了柔弱的生命免受风雨的侵袭。
黄昏走路,路过一片树林,枝叶茂密,常能看到麻雀的身影,这是它们晚上歇脚的地方。
老屋的墙角有一方竹林,浓密的枝叶中间,是麻雀夜晚栖息的乐园。
麻雀是留鸟,一年四季陪着北方的人们,它很平凡,离你的生活很近,你时时能看到它的身影。好像又很远,你甚至不觉得有它的存在。它可能是鸟里面最有生命力的。
而今天这两只麻雀,是你在万千人中追逐着我的踪迹,认为我能成为你的朋友。还是聪明的你,要和大队的鸟儿做一个捉迷藏的游戏。你舒服的呆在我交了供暖费用的墙壁里,而你的伙伴暴露在冰冻寒风之中。你是怎样会享受的一个家伙呀,我佩服你的智慧。你是不是也像在北上广买了房子的人一样有了炫耀的资本。
这个素未谋面的精灵,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看到你的身影,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认出来哪一个是你,你是怎样的顽皮灵透。你也在万千人中,不会注意到我是你的忠实朋友。但是,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呀,这位不速之客,你已经成了我家中的一员。我喜欢你长久的住在这个安乐窝中,我也心甘情愿的去为你交取暖费,就是为了偶尔能听到你清脆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