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坐在了回老家的车上,窗外是快速闪过的秋天的田野。鲁南大片的田地已经是裸露的泥土,有些玉米杆杵在地里,已是被拦腰斩断,现在的农民,日子应是好过些了,有收割机器。哪像小时候,穿梭在叶子像锋利的刀片一样的玉米地里,掰完玉米,脸上,胳膊上总是留下长长的刮痕,回家用水一洗,热辣辣地疼。那份记忆在看到大片的玉米田地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划过,热辣辣的,好在她没有掰过几次玉米。但她很能为她熟悉的人担份心 ,尽管没有任何的帮助。
这里玉米居多,不像老家的田地,除了有大块的玉米地,还种有很多棉花、大豆、花生,还是家乡的田地好,无论走在哪里,对家乡的感觉总是最好,哪怕是长在路边的小草,总感觉是家乡的亲。一路向西南行驶,房屋的结构已经有原来的平顶房渐渐变成“人”字尖顶,大片大片的玉米田地,收割的渐少,这里的秋收相对要晚上十天左右,正显示着地域的宽广。渐近故乡,她也跟着渐渐紧张起来,思绪快速翻滚着。
最后一次回老家是一九九九年,那年姥姥病重离世,姥姥是她最至亲的人,从小跟着姥姥长大。记忆里:有关田野的辽阔、有关温暖的瞬间、有关同情的眼泪、有关对周围不幸的人的关照……太多的故事都与姥姥有关。
以为上班后会有机会孝敬她,可是,在她刚上班两年,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时候,姥姥就突然地走了,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眼,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至今回忆起来,还是会有后遗症一样的悸痛。于是每次都会在梦里诉说对姥姥的思念,会在梦里哭醒无数次,直到有一天,梦中她看到姥姥穿了一袭黑衣,突然就没缘由地吓了一个激灵。在梦里感到了害怕,于是姥姥从此离开了她的梦,无论后来多少次盼望能在梦里出现,再也没有,姥姥走的竟是如此的决绝。哪怕后来多少次回想起姥姥的好,会禁不住眼泪横流,都不能换回姥姥的梦里一见。姥姥是真的彻彻底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她不知道要怎样回首那段在她记忆力,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生活。
因为太过快乐,也因为留下太多的不舍。
离开17年了,她想着,长长舒了口气。17年里工作、结婚、生子、侍候孩子……很少能有这么长时间,静下来,安静地想想过去。此时,看着远处渐渐熟悉的田野,她愿意想想过去,想想她最亲的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