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十一假期这个契机,我和两个自毕业后就未见的大学室友在南京重聚。
那天,我们从各自的城市赶到南京火车站,虽风尘仆仆,却不减笑容。西西和艾米都推着大行李箱来赴这次的约,像是要进行一场漫长的旅程,我们都太兴奋。两年的时间,不短,但过的太快,分别并没有让我们产生多少陌生感,只是,我们都不似当初那般青涩了,脱离了象牙塔的保护,多了几分在尘世的迷离味道。
彼时南京下着雨,天有点冷,我们穿的都不厚,但外部环境的冷意并没有消退我们内心的热情。
傍晚时分到了预订的旅馆,我们都有点饥肠辘辘,各自默契地将随行携带而来的零食堆到大床上开始分享,就这样开启了我们重逢的第一个夜晚。同在一个屋檐下,聊着开心的事,吃着辣条、锅巴、方便面这些寝室必备小零食,多么熟悉的画面,和谐的格调。而上一次享受这样的时光却要倒回两年前。
我们仨分别来自南北的三座不同城市,性格和习惯也分外不同。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相遇相知,就像冥冥中自有安排一般,我们正是顺应了这种安排成为了大学室友,过了四年同进同出的校园生活。
上大学时,西西是当地人,是她告诉了我们那里哪条街最繁华,哪条路最有情调,哪家店最有滋味。艾米是个北方姑娘,性格大方,心思细腻。我们曾一起穿行在大街小巷,一起上课,追剧,八卦,也曾有过摩擦和矛盾,过着最普通的大学生活。如今这些都成了记忆中的小事,就像生命中吹过的一阵风,下过的一场雨。当我们在在路上不经意间看见学生模样的几个人,或是路过一所大学校门时,这些事又像汹涌的潮水般出现。
呆在南京的第一个晚上就下雨了,第二天我们在旅馆呆到中午才出去,去到南京的某条小吃街品尝当地特色食物。有些食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味,有些食物我们着实吃不惯,每座城市存在他特别的味道,不管我们爱或不爱,它们都在那里,也都会成为我们对这座城市记忆的一部分。
大学时候,比起学校食堂饭菜,我们更偏爱的是后街的各种餐饮。每天放学后,随着人群,走到后街,也许苦恼要吃什么,最后还是带回一碗麻辣烫,或是一碗面,或是一碗锅巴饭。我不爱食辣,西西喜辣,艾米则是无辣不欢。不管我们口味如何不一,也是可以同喝一杯饮料,或拥挤在同一家店排队等待。后来,这些味道都成为了我对大学的独特记忆,因为我再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吃过一样的味道。
我们在南京呆了不到两天时间,来去匆匆。离开前夕,艾米说,下次再出来玩吧。我百感交集,不禁道,下次见还不知道是哪年呢。艾米却说,即使一年的时间长点,等到下一个长假,我们也是可以再见的呀。是呀,只要有心,终会再见的。
和艾米分别那天,等待列车进站的间歇,艾米剥了颗橘子,掰了一半分给我,那是我们分离前吃的最后一样东西,比离别前夕那晚尝到的要甜。
回来后,我有点沮丧,因为我们的重聚似乎成了浮生里做的一场梦,于我而言发生过,却又很飘渺。我们曾经有两年多的时间,800多个日夜未见,而我们再聚的时间却不到48小时。现在,我们又回到了距离几千公里的城市,学习、工作、生活。庆幸的是,我们还呼吸着同一个地球的空气,还能再见,还可以更好地再见。
相总聚是美好,离别总是伤感。橘子的滋味有酸有甜,也许它是酸的,但你不剥开吃的话,是尝不到甜的,最怕的是当我们想去吃它的时候,它已经霉烂了。如果不希望有一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和曾经友好的朋友渐行渐远、疏离淡漠的话,那就在你还有时间和精力的时候,不管千里万里,都去见他(她)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