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顶篷下的烧烤店里,老何给我倒了一杯不知用什么药物泡的酒,颜色很浓,像葡陶酒那样黑里透红,喝起来度数不低,至少五十度以上。
我没有推辞,见老何也喝这种酒,我也就随他的意,反正又不是毒药,况且坐在对面的瓦查介绍说,这种酒有补肾治阳痿的功效,虽然我还年轻,肾功能非常好,但还是想体验一下喝了这种酒后的生理反应。
人们往往都是受好奇心驱使才会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何况白酒啤酒我都能喝,过于推辞就显得虚情假意,大家都是朋友,没有必要伪装。
先我之前在这里吃烧烤的有老何、瓦查及木桑,他们请了两个我并不认识的女人做陪,一个约三十左右,另一个二十出头,三个男人同两个女人围在一起吃烧烤,喝着啤酒和白酒。
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雨棚上,翠绿的韭菜在烧烤架上嗞嗞地烤着,木桑将其翻了过来,夹起几片烤熟了的韭菜叶子很享受地送进嘴里。
木桑突顶,五十开外,前两年患了脑溢血倒在自家沙发上,因及时被家人发现,送医院抢救恢复了健康,但医生建议他此后多做一些有益大脑的活动。
木桑便听医生的话经常找人打麻将、下象棋和喝酒,还不时请年轻姑娘吃饭,按照木桑的想法与年轻人在一起,就会觉得自己也年轻,感受年轻人的青春气息,抓住青春的尾巴享受生活总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木桑还有一大爱好,就是每次吃饭只要有女人在场,他就喜欢毫不避讳地描述男女情事,弄得饭桌上的女人们神态各异,有的尴尬,有点格格大笑,有的表面看似埋头拔弄手机,其实内心深处暗流涌动,有的则针锋相对地加以回应,木桑喜欢这种气氛,大多数女人也似乎同木桑一样喜欢,只是嘴上不说出来而已,毕竟食色人之本性。
雨点打在新盖的瓦板上,细细的雨丝透过瓦板的缝隙神神密密地飘来,落在吃烧烤人的脸上,加上秋天的温度和雨丝的轻抚有种凉凉的感觉。
原本我还没有到来之前这里坐着五个人,如今加上我就变成了六个。
六个人除了听听木桑打情骂悄的话便频频举杯,嘴里自豪地表白说自己已经喝了好多杯白酒,好多瓶啤酒,气氛略显单调和乏味。
我来到这家烧烤店原本是想请我的一个同学,如今他在市教育局当了督学,我们已经两三年没有见面,这次他专程到我们这儿督查教育均衡发展工作。
同学从市里出门时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他下来检查工作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作陪,但还是想见缝插针地请他挤出点时间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毕竟大家同学加哥们一场,来了不联系就会生分。
我在电话里约了他,他果然还在饭局上,我表明了我的意思,他说饭局一撤就来与我相会。
我选择了老何开的这家烧烤店,没想到会碰到木桑和瓦查一伙人也在这里吃烧烤。
相逢不如偶遇,他们热情地请我入席,反正同学也还在饭桌上,我索性就上了他们的席。
我在饭桌上喝了两三杯酒,抽了四五支烟,摆了六七个龙门阵,还不见同学来电。
我正准备电话联系却收到他发来的短信,说他散席后又被领导请到另外一个地方吃烧烤去了,盛情难却,不好推辞,末了说这次是没机会见面了,只有等下次再联系。
下次就下次吧,我有些失望。
听说客人不来了,在木桑的提议下我们干了杯中酒,碗豆开花,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