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突然肚子疼,疼醒了,几经挣扎后,还是下了床,脑袋昏昏沉沉,楼道里有灯,光线柔和,给予人些许暖意。脑海里不时闪现出女人的长发纠缠,舌头耷拉,这不合时宜的鬼片总会微妙闪现,那是个奇妙的夜。
洗手回来,宿舍里静悄悄的,舍友偶一翻身,我连忙把脚步放的更轻些。真的幸亏平时把东西打理的井井有条,抹黑凭着记忆翻出找出热水袋,身体陡然了无气力,椅子上歇息了好一会儿,才登梯上床,夜漫长,意识越发清醒。
这个暖水袋是离家时,我偷偷扔出行李箱的,妈妈追出两层楼楞是让我拿上,我不耐烦,冷神冷色收到包里。想来每次返校,都要和母亲吵上一架,她什么乱七八糟东西都要往我包里塞,我嫌重,能不带的都要往出扔,往往不欢而散,她先是好言好语,见行不通,又厉声厉色。到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临走时,她手里抱着一堆我丢下的东西,想要再劝劝,碰到我的冷面,又把话咽了下去,说实话,每当这时候,心里不由有几分酸楚,然而,甩甩头,转身抛到脑后。
今早起来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昨晚肚子疼,整夜没睡,母亲语气急切,“是没吃好?还是着凉了?”“我不是给你带热水袋了吗,用了吗,没偷偷扔了吧”“今儿感觉怎么样,喝点粥 喝点红糖水”没有理由的,我想哭,想起那煎熬的4个半小时,那种自怜的情绪泛滥开来,某一刻,我像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我跟舍友说这热水袋几乎救了我一命,这话却没脸讲给母亲听,我很快转移了话题,满不在乎的说没多疼,用了热水袋,好很多了。
母亲话里几分得意又藏有一些委屈“就跟你说带上好吧,你不听,你说说你现在一个人在外头,饥了疼了谁管你,让你多带点非不听,好好犟吧。”
这话又糙又直接,毫不客气,我一直羡慕同学家的母亲,那是一个温柔大方的人,说话总是柔声细语,我渴望那样的母亲,甚至把这样的心思以同样又糙又直接的方式说给母亲听。当时母亲一个白眼甩过来,“你妈就是这样的人,养了你二十年了,现在嫌弃了,嫌弃了你认人家当妈去,看人管你不。”母亲似乎没受这话影响,我气呼呼的扭过身去。
然而现在想来,她是有改变的,可是我多希望,她没有改变,那说明我的话并没给她造成过什么伤害。
母亲说:“下周末有空就回来吧。”
我说;“好,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