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细数着窗外的雨滴,一边心中默默祈祷老天爷赶紧停雨,一边还时不时瞥两眼右边小花园里蜷在沙发上的男主人,猜测他为啥如此地安静。当然,我心里十分庆幸,在这么一个暴风雨的傍晚屋主人的收留。
大概是上天垂怜,临近六点半,雨渐渐小了,马路上的车子和行人也多了。身边一位有经验的大爷告诉我们:趁着雨小,赶紧赶路,这天气一时半会好不了,而且天越晚,气温越低,大人小孩都吃不消。我们觉得有道理,辞别屋主人和屋内热心的工人,穿上雨衣雨裤,推车上了马路。
雨虽然不大,但是碰上逆风,加上穿着雨衣雨裤,很是费劲,没骑多远就想停下来。可一看天,依然是乌云笼罩,时见闪电,不敢停啊。不停地告诫自己,加油!加油!也就十公里,咬咬牙,熬一熬就过去了。冰冷的雨打在雨衣上啪啪作响,雨水混合汗水划过脸颊,脖子,穿过胸膛,沁入温暖的心窝,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真是煎熬。
我呼哧呼哧地往前骑着,突然,一辆大货车飞驰而来,飞溅起扇形的水花,噗啦一声掀到了我身上,车子受外力作用往路边甩,人也跟着往路边偏移,感觉马上就要甩出,我心里一紧,赶紧刹车降下车速,双脚点地,车子停了下来,我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好险啊,那一幕至今都觉得后怕。我不禁回头看身后,大黄紧随其后,也下了车,而小黄同学远远落下了。我们在冒着雨在路边休憩擦汗,等着小黄同学。
小黄同学也才十五周岁,虽说体格壮实但从来没有过如此强度的体能训练,这几天来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等小黄临近我们,我大叫起来:“小胖,加油!加油,小胖!”
嘎吱——,小黄同学的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了。“累不累,累不累?”黄大哥笑着殷勤致意,我在一旁加油打气。在雨中,一家三口第一次感觉到彼此是如此依恋。稍稍休息,我们继续前行。雨一直不停地下着,远处的白色藏包静静地伫立,挥舞着长鞭的藏族姑娘吆喝着,牦牛们不紧不慢地走,羊群儿撒欢地奔跑,偶尔飞驰的汽车,和我们艰难前行的骑者。这一切绘成一幅风雨夜归图,好浪漫好有诗意哦。
时间在我们艰难的骑行中一点一滴地流逝,距离哈尔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大黄和小黄在休息之后速度明显比我快了很多,眼看着他们进了镇子,还在镇子的路口的我,看见路标上赫然写着“哈尔盖”三个大字,我停下了车子,掏出手机留下了父子俩沉重却潇洒的背影,自己也拍了张自拍。“哈尔盖”——我将终生铭记,这一路的艰辛、后怕、煎熬、心酸和喜悦。
进了镇子,发现哈尔盖并不大,聚居于此的主要是回族。华灯初上,街道的商店饭馆的霓虹闪烁,交相辉映,非常齐整,煞是好看。我们挑了一家看上去门市不错,里面干净的回民酒店入住了。
我们一行三人,虽然穿了雨衣雨裤,但是雨太大了,我们全身湿透了,像水里捞出来的。赶紧洗澡捂热身体,等到九点多才算洗漱完备,赶到门市吃完饭,店主人端来了三碗滚烫的姜汤水,一碗下肚,身体渐渐暖了起来,对回族同胞的热情周到很是感激。一身的疲惫减轻不少,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到头便睡,酣眠一夜,十分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