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吆喝声

路过一个小市场,各种吆喝伴着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远处传来富有节奏且响脆的敲梆子的声音,“邦……,邦……,邦邦邦”,还有那嘶哑而厚重的吆喝,“卤水豆腐,豆腐脑……”,由远及近,带着韵律,响彻整个市场。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记忆的深处翻腾上来,多久不曾闻那豆腐梆子和那吆喝的声了。

记得小时候,我们的一天是在各种吆喝声中开始的,吆喝声就是一串串音符,奏响了人们特有的生活节奏。晨曦唤醒了沉睡一夜的小城,各路小贩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各种叫卖的吆喝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向四周传播开来,直到天黑为止,那吆喝的声音是居民们实实在的各种生活需求。

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屋顶烟囱里飘出缕缕炊烟时,便会听到卖粽子的吆喝声,我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掺杂着淡淡的粽香,吃着热气腾腾的粽子,开始了美好的一天。街角巷尾,总会有一阵阵“磨剪子咧,锵菜刀”的声音传向耳边,一声接着一声,蝉鸣给他伴奏,钪锵有力。“收破烂来!收酒瓶……”一阵吆喝声会把我从午休中惊醒,是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儿,蹬着三轮车,边走边吆喝。“邦……,邦……,邦邦邦”。傍晚,响起这梆子声,就是卖豆腐的来了。人们用瓢盛上几斤黄豆,再拿上一个盘子或大碗拿出去换或者买豆腐。大大的木头方笼屉上是一大块还冒着热气的四四方方的豆腐,用雪白的笼布盖着,一个两头半圆中间直的铜片从一边齐整整的往下切。有的大人为了哄小孩子,就拿过卖豆腐的梆子给孩子敲着玩。

过了正月,早春刚到,农村的街头巷尾便来了卖小鸡的叫卖声。当街边的老槐树花开败的时候,树荫下会迎来孩子最喜欢的冰棍叫卖声,“冰棍,雪糕,汽水,冰糕……”一辆大金鹿驮着一口盖着棉被的木箱子,对着糖精的冰棍却是一群孩子期待已久的礼物。过了秋收的忙季,街角便来了弹棉花的吆喝。冬日里,还有卖煤的吆喝声。

使用器具让其发出声响,也是吆喝声中常用的,磨刀用的短号,卖香油的用铜拨。爆玉米花的师傅一进村,找个背风的地方支起炉子,开锅时那“嘭”的一声巨响,是特有的吆喝声。会引来一群孩子,他们端着铁锅或拿着大茶缸,里面装着等待加工的玉米。

儿时的回味总是甜蜜的,像附在玉米花上的糖,那些简单的欢乐伴随着渐行渐远的吆喝声,不时萦绕在我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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