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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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月光下,庄子在溪水里洗脚。洗过脚,脚上一片宁静。

不远处吱吱哑哑有车经过,脚步声疲惫。

庄周一看是孔丘和他的弟子,面容憔悴,灰头灰脸。

“孔老二,你不是周游列国宣讲你的哲学吗?怎么回来了?”

“老周,现在不时兴哲学了,时兴楚歌。”

“楚歌?是谁作的啊?”

“一个叫屈平的人,在汨罗江边每天疯唱,两岸的老百姓都学会了,江湖上的士子们也学会了。”

“看来,我们的哲学,我们的北方文化受到了挑战。”

“是啊,所以我回来,在想法子。”

“想什么,来,先洗个脚?”

“洗什么脚,你没听屈平唱吗?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丘边说边唱,很投入。

“啊!这么强?”

“是啊。”

“不过,先来洗个脚吧,也许就有办法了。”

“洗脚就有办法?”

“不洗脚就有办法吗?舟车劳顿,洗脚解乏嘛,来,别客气。我们宋国人没这么小气,能容得下你这双‘贵足’。”

孔丘很高兴,和弟子下了车到了溪边,袜子未脱就将脚伸进水里。

“怎么,老二,你不脱袜子就伸进去?”

“这样安全,万一被扎到,就回不去了。”

“很干净的,这条溪只有我一个人洗脚,因为我买了下来。”

“真的?怎么不早说,徒儿们,脱!”

孔丘一声令下,弟子们脱了个精光,噗噜噜扎进水里,孔丘缓缓脱去衣服。庄周直勾勾的看着孔丘身前那根明晃晃的物事,很是眼羡。

“老二,想不到你的那么长。”

此话一落,孔丘和弟子全都塄住了。

“什么,老周?非礼勿言!”

“你的贵族剑啊,那么长,我的桃木剑只这么长。”说着,掏出了自己削制的三寸长桃木剑。

“哈哈,老周,这个你放心。总有一天,你会超越我而上的。”

一群人在水里游泳,一阵暖风吹过,时令为暮春,月光下,忽听有人在吟诗,远远传来,他们看见有人骑着扫帚从月亮边飞过,一阵风吹过,不知是月亮动了动,还是树枝动了动。

“御寇,御寇,快看,老二,是御寇!”

“哦,让他下来吧。”

“唉,御寇,你下来。”

“老周啊,风这么好,你让我多飞会儿,今天我被拙荆罚扫地,扫了一天,有点同情心好吗?”

“快下来,有要事相商。”孔丘缓缓道。

“呜呜……”列御寇一边怪叫,一边飞下来,缓缓的穿过溪边的桃林和柳枝,落在溪边。他闻到了孔丘和弟子臭浊的衣物。

“真臭,老二,你几天没洗澡了?”

“哦,上个月刚洗了。”

“御寇,你香吗?”庄周问。

“我每天吸风饮露,乘风而行,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心定神凝。”

“这是我近期新作的句子,你抄袭!”

“你出版了吗?”列御寇问。

“没有。”

“何来抄袭?”

“你?”

“好了,好了,二位,生在一个时代,观点难免雷同,纯数巧合。”

“叫我下来有什么事?”

孔丘将楚歌一事向列御寇讲了。

“哦,看来我们要变了。”

“变?”孔丘无语,后来孔丘将变的思想写进了《系辞》。

“是了,难怪我师父最近将自己的经书,增删砍削,越发的顺畅了。还是他老人家窥知天机,每天夜观天象,那双眼睛越来越小却越来越亮。”庄周语。

“你是说老李吗?最近写什么了。”孔丘问。

“可强了,叫《经德道》。”

“你搞什么,反过来读。”列御寇。

“考考大家的智力嘛!”

“不正经!”列御寇。

“当然了,正经莫如孔老二,一心一意播仁爱。是吗,老二?”

“哦,老周,我有些饿了。”孔丘云。

“这有什么,带着你的徒儿来我家用餐吧,御寇,你也去吧。”

“哼,我才不呢,回去迟了,拙荆会骂的,失陪,失陪。”

说完驾着扫帚,呜哇一声不见了踪影。

“这个御寇几多潇洒!”孔丘捋须叹道。

月光下,一座城堡在一座最高的山峰上,四周全是平野,它突兀而超然,在华北平原上,着实令人陡生高山仰止之情,城门上刻着两个字:庄城。

门开了,庄周带着他们走了进去,刚进门,孔丘和弟子就被酒香、肉香、饭香谗得直咽精唾,忽又听得餐厅传来列御寇与庄妻的说笑声。

“这个王八蛋,说不来,倒抢了个先。”庄周愤愤道。

走进餐厅,劈头盖脸数落了列御寇一顿。

御寇一边听一边将鸡腿往嘴里送,又一边与庄妻讲笑话。

孔丘与弟子也不客气,坐下就吃。

此刻你问他们仁是什么,他们都会回答:“鸡腿。”

庄周和妻子只是笑,过了一会儿,妻子走了出去。

庄周他们吃了个天昏地暗,吃过饭,御寇连声招呼也没打,驾帚飞去了。

庄周与孔丘及弟子在客厅闲聊。

“老周,这么多年稿费没少赚吧?”

“那当然,都是老婆催得紧,否则写作才不那么勤奋呢。你这家伙,一肚子学问,述而不作,岂不亏待自己。”

“不一样啊,我天生教员之才,你们创作我教学,必须得有人做啊!”

“边讲学边赚稿费的人多的是嘛!”

“老周,你这周围的环境不错嘛。”

“好啥,最近风沙越发大了,刚才那条溪是唯一没污染的,我准备搬家了。”

“往哪儿搬?”

“哪儿强往哪儿搬,如今南方越发强了,环境好,书香气浓,江南不若潇湘,就到那儿吧。”

“你这城堡是不是搬不走啊?”

“怎么,你打我城堡主意?”

“是,我和徒弟们,这些年四处游说,是因为没有校舍啊,民办不比官学,下期招生也好嘛,你就可怜可怜老哥哥吧!”

“不行,没钱就说,我把《大宗师》的稿费全给你,够你盖十个校舍的,也算我资助私学嘛。”

“哎呀,太谢谢啦!”孔丘说着就要跪下,庄周一扶一按,又让他坐回原位。

“何必呢,莫折煞老弟。”

“这城堡呢?”孔丘很担忧。

“刚才那个王八蛋走了,其实让他来吃饭就是商量这件事。在这方面我们不如他,虽然你创立了‘五禽戏’,你想你当年独入深山,那个强啊,我也创立了‘桩功’,但比不过他,所以想让他用‘挪移神功’将我的城堡挪移过去。”

“这行吗?”孔丘仍担忧。

“肯定行,你没见那个王八蛋,每天坐着扫帚飞去飞来吗?起初是嫌他老婆吵,图个清净,后来,许多绝学竟然打通了。他曾在我面前展示过,你还记得太行王屋二山吗?”

“记得,冀州之南,河阳之北。”

“现在不一样了,被他用‘挪移神功’一厝东南,一厝朔北,现在无垄断焉。”

“哇噻!什么时候?”孔丘惊呼。

“就在上个月,为此他故意写了一个寓言叫《愚公移山》,很畅销,不过稿费刚拿到手,没热乎呢,就被老婆抢走了。”

“抢了干吗?”

“打麻将!”

“女人啊!”

“这有什么,我老婆还不一样?所以男人最好不要太富裕,你这样最好,女人决不会打你主意。”

“好啥,一日一餐都成问题,满脸菜色,有时几日都吃不上,有一次自己都饿晕了,老婆都不愿跟我。”

“你呀,不爱劳动也罢了,也不会营生。你不是有七十二个贤能弟子吗,个个是人中之龙虎。”

“嗨,那群王八羔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做了官人忘了先生。”

“老师,非礼勿言!”

“此乃愤激之言,何礼之有?”

“喏!”弟子齐应。

接着孔丘又开始论语了,众弟子睡得东倒西歪,将他的论语当催眠曲了,庄周早已回房。后来孔丘被自己催眠了,他太累了,老师太累了。

暮春的阳光甚是柔和,孔丘醒来时已近中午,他忙叫弟子,发现弟子都不在了。

只听院内有练功的声音,他忙穿上衣服,推窗望去,原来庄周教他们练习站桩呢,他见庄周悬在半空。他一声惊呼,越窗而下,落在院内,轻飘飘若一片羽毛,这也让庄周一声惊呼。

两人大笑。

孔丘在庄城住了半个月,就告辞回国了。

庄周在院中冥想,鸟雀来阶前寻食,妻子撒了些小米,他们静静地飞去了。一股妖风吹过,御寇站在了面前。

“你叫我?”

“是。”

“你真的要走了?”

“是。”

“你想让我用挪移神功?”

“是。”

“条件是什么?”

“一座城池。”

“好!”

“有把握吗?”

“废话!”

“好!”

“地点?”

“潇湘。”

“山中,水中?”

“衡山。”

御寇口中念念有词,庄周听不懂他在念什么。一阵烟雾缭绕,仿佛身在蓬莱,空气的味道渐渐不同,御寇口中仍然不停。突然,他停下了。烟雾渐渐散去,庄周定睛一看,一片烟波浩淼,他一观形状。

“怎么,老寇,到了洞庭湖?”

“不会吧?”

“你看啊!”

“啊!?”

“怎么了?”

“我把洞庭和衡山的位置挪移了。”

“你也太强了,现在怎么办?”

“只能这样。”

“为什么?”

“挪移神功只能一次,再一次就回去了。”

“啊!”

“别啊了,城池我不要了。”

“城池我照送,山水有什么区别,我这座城池本是一座山,如今在洞庭湖中,它就是一个王,就叫君山!”

“好名字,好名字。”

庄周把银子给了列子,他骑上扫帚,呜哇一声,谁知银子太重,飞不起来。

庄周大笑,让妻子拿了个更大的扫帚给了御寇,这才晃晃悠悠驾帚而去。

从此庄周居洞庭,每日出行,必乘舟。

一日他驾舟经湘水至汨罗,见有一人,披发而行,或歌或舞,响落天外,“渺渺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庄周静静地在船上听他歌唱,忘了开穿船,船在江心打了转,待那人唱完,庄周惊呼:“莫非屈平君?”

“你是?”

“江湖人称老庄,庄周。”

“啊!为何今日才见?”

“一代歌人为何在此狂歌呢?”

“国破家亡,只有在此苟活,只愿覆身大江。”

庄周将屈平扶上船,且歌且行。

至君山,半月有余,二人把酒言欢,歌舞徘徊。

一日清晨,庄周猛然起身,感觉像丢失了什么东西。

忙跑到屈平的房间,轻轻敲门,无人应。推门进去,空空如也。

见有一书:庄兄,相见恨晚,但能与你欢度半月,犹若一生,复又何求?但家国已无,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与君世世为知己,别兮,去兮,他日黄泉下见,莫错认了兄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勿念!

“不!不!不!”庄周大呼而出。

“出了什么事?”

“屈平君出事了!”

庄周忙驾船去寻,又至汨罗,见有许多人在岸上围成一团,在议论。

“是屈平君吗?”

“怎么寻短了呢?”

“佳人薄命啊!”

庄周心中一紧,忙跳上岸,扒开人群,一见是屈平,抚尸痛哭,可屈平再不能醒转,汨罗江上再也听不到他的歌了。

庄周将屈平葬在水边山上,常常来祭。

庄周让妻子在屈平的祭日包粽子,并命下人在洞庭湖赛龙舟以纪念亡友。

庄周将屈子之歌编成一部书《楚辞》。

庄子受了屈子影响,写出了千古绝响《南华经》。

两千年来,屈子的歌传唱不息,庄子的故事也永远那么动人,再过两千年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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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纵马驰过杨树林,又经一条河,见一野店,门口悬着一面酒旗,迎风招展。许多年前没人见过这个野店,许多年后也没人见过,这野店似乎一夜之间蹦出来的,过往商旅觉得蹊跷无人敢进,虽然一股浓郁的蒸菜香香透了远近十里。有人不信邪,这人就是庄周。

庄周下马,走了进去。店里出奇的静,静得出奇。

店家出来迎客,庄子要了一坛酒,两个素菜。

“客官,您不吃荤吗?”

“是。”

“客官,这是去哪儿?”

“越国。”

“越国不是给吴灭了吗?”

“是复国。”

“您一个人?”

“一个。”

庄周自顾吃菜。

店家眼神渐渐不对,有杀气。

“庄大侠,不在洞庭享福,何必来遭罪,这买卖能赚多少?”

“不可估量,万寿无疆。”庄子边说边吃菜饮酒,瞧也不瞧店家。

“如果今日您老人家出不了这个门,怎麽办?这笔买卖岂不泡汤?您不是永垂青史,万寿无疆,您是遗臭万年啊!”

“想灭我的多如牛毛,能灭我的还没出世,你属于哪一类?”

店家郎声大笑,将店内外震得嗡嗡响,功力自是不弱。

庄子自顾吃喝。店家笑声一落,店内外立刻闪出一群人,各式兵器,以钩为多。庄子知道这是吴国死士。

“庄大侠,感觉酒菜味道如何?”

“不错。”

“现在是否感觉腿脚发软?”

“是的。”

“因为你中了......”

“软筋散。”

“你知道?”

“恩。”

“那还吃?”

“因为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在吃你的酒菜之前,我已服过解药。”

“老君的‘解百毒’?”

“算你识货,刚出产的。”

“那麽,你也知道我们伏击你?”

“是。”

“为什麽?”

“不能告诉你。”

“谁稀罕!”

“你。”

“吴国的将士们.....”

“我看是僵尸。”

“今天我们让这位独步当今武林,挫败南北高手,稳居排行榜第一的,庄大侠,一败涂地,命丧黄泉,怎麽样?”

“好!”

“好戏在后头。”

“上!”人很多,乌鸦一般,箭雨飞钩。

庄子使出自己的“梦蝶神功”,瞬间这群死士把对方都幻化成了庄子,庄子早已跳出战团,远远在酒店外看,最后全死在自己人兵刃之下,店家死命跑出,见庄周稳坐马上,悠闲自得。

“竖子,今日你庄爷爷还没使出“逍遥神掌”呢?否则,你们尸骨无存,在武术上,我算是大宗师了,好好学吧。店家已被人打的一丝不挂,哭着喊庄爷爷,向吴国方向逃去。

对于这些帝王与鹰犬们,庄周早就说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但还是老墨说的对,“天罚之”,只有让上天来惩罚他们,庄子突然想起墨翟来,这个艰苦卓绝的人,又不知奔走于哪个荒郊野岭,“替天行道”呢,他比孔老二实际多了,又爱劳动,饭没做好,听别国有战争就去帮助弱国,比现在这些假兴兴的大国强多了。

不能退,也无须退。

庄周飞奔而东,留下一路烟尘。

这烟尘一直到了一个密林边,自密林深处袭来一股杀气,令木叶尽脱,时令才是初夏。隐藏在林中的人比林中树还多,但庄周知道这条林中路是去越国的必经之途。高手也是有极限的,即便你能战败一百人,那剩下的一百零一个也会把你致于死地。人很多,不知有多少人了,反正庄周达退一群又来一群,渐渐四周越来越暗,只有庄周身边是光明的。

天彻底黑了,庄周渐渐不支,正欲出手,忽然脚下伸出一手将他拉了下去。

一片黑暗,土灌了满嘴。

他屏住呼吸,差点晕过去。

黑暗中,他只觉着一双熟悉粗壮的手扶着他。

“谁?”黑暗中他说话了。

“我。”声音异常熟悉。

“你是?”

“你摸摸我。”

庄周抓住了他的手,关节粗大,又捏捏他的肩,全是骨头。

“老墨啊!”

“哎。”

“你怎麽会在这儿?”

“和你一样。”

“救人?”

“对。”

“你怎知我在这儿?”

“心算。”

“厉害。”

“快走吧。”

“你呢?”

“宋国。”

“我的国家?”

”公而忘我啊,老庄,秦要攻宋。”

“啊!”

“放心有我。”

“好的,从哪儿出?”

“随我来。”

忽然一亮,墨翟举着一支火把,火光微弱,携着庄周向光明走去,自一山洞出,其下平野万里,即是越国之地。

“老周,马没了,可是你有脚。”

“像你一样,履草鞋,着布袍,食不饱,而救天下苍生。其实我不爱宝马,我爱步行。”

“这没什麽,我们的天职。”

“我们是先知先觉吗?”

“是!”

“什麽是先知呢?”

“先知是一个永远要醒着的人,是夜空下深林中永远举着火把至天明的人,是灵魂的守望者。先知就是在民众睡着是守着他们,在他们走错路时指引他们,在他们濒临死亡时援救,在他们意志消沉时振作他们,在白天令他们忍耐,在黑夜令他们警醒,在他们饥饿时使他们饱足,在他们骄奢时使他们节制,在他们追求物欲时使他们勿忘精神,在他们苦难之时使他们不惧苦难,在亡国时使他们奋起复国的斗志,先知是中国物,他必须横站。古今能担此重任者不多,吃的比苦者更少。国之栋梁,国之中坚。而从古至今这些人却总被视作玩物,先知却从不抱怨。”

瞬间,一片祥云停遏,花从天空飘落。

庄子呆了半晌,忽然说,“老墨,别人说你言语扑拙,我看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畅销书作家,听,你的语言多麽诗化、多麽激情。找个出版社签约吧?两千年后我也支持你!”

“哦,这只是偶尔为之,给老百姓说话,最忌油滑,还是实话实说。不说了,就此别过,老百姓需要我。”

“去吧。”

越王的部队正在河的对岸与吴兵拼杀,可是眼前这条河却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也许过不去,凭他的轻功,飞到河中心体力也许不支。

庄周运了一回气,用千里传音呼喊御寇。

“老寇,老寇,快来,送我过河。”

“呜哇,呜哇......”

乌鸦一般的叫声响彻在江南。

列子来也,驾帚飞翔。

“老周,老周,你叫我?”

“是啊,我要渡江,越国快给灭了,越王仍在抵抗,我要助他,他们现在被围在固陵山上,快送我过去!”

“快什麽快,驾帚飞行,成本太高,肯定不行,用挪移神功你给多少钱?”

“你开价吧!”

“大清早,开什麽价,要开就三座!”

“一座半。”

“三座。”

“你怎麽讨价还价,有点公德心好不好?金融危机来了,老百姓水深火热,稿费也不好赚啊,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讨价还价,走遍天下。”

“你走吧!”

庄周说罢。就开始脱衣服,准备先飞一半,掉进河里再游一半。

庄周衣服脱了一半,上面一半,正待运好气,准备飞行。

“怕了你,别生气嘛,依你,一座半。”

庄周运好了气,却被列子这麽一搅和,一口气不知从哪出,一分神一个天价响的屁放了出来。山摇地动,那边吴越两国的兵都听到了,震倒一片,熏倒一片,越王高兴的在固陵山上屁颠屁颠地叫,“庄子来也,好香!好香!真香!你们没闻到吗?”士兵捏住鼻子齐声说,“好香!好香!”这个词就成了他们的接头暗号。

列子捏着鼻子说,“你也太强了,这是自盘古爷开天辟地以来最响的,此声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别生气了,现在全靠我了。”

“靠你是孙子!”

“孙子也靠过我。”

“你怎麽骂人?”

“我说的孙子是孙武。”

“你骂孙武?”

“骂他是孙子!”

“还是孙子。”

“你是爷,你到底过不过?”

庄子正准备脱下一半,终于停了下来。

“过!不过是孙子!”

“我说嘛!”

“随你怎麽说,只要能送我过河。”

“准备好了吗?”

“好了。”

“准备好了吗?”

“好了。”

“准备......”

“你怎麽那麽多废话?”

“这是生活。”

“走吧,老寇,十万火急呀!”

“叽嘶尼呀,哚嘶尼耶,达斯尼,各酪洲。”

“你这是什麽呀?”

刚唱完咒语,两人忽然出现在吴国军中,吴兵大惊。

“哪来的两个怪物?”

说着向他们打来。

“老寇,你又挪错了,怎麽才到固陵山下?”

我说过高手是有限度的,庄周他们打了一阵,见无人敢上,就准备上山,列子撇下庄周,呜哇一声飞跑了。

“老寇,你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我只会飞,不会打啊。”

“放屁!”

“更不会了。”

列子一分神,被吴兵射中,掉进固陵山中,随着惨叫。

“老寇!”

庄子一声惊呼,已然飞身上山,正好在半空接住列子。

固陵山上偶有灯火闪亮,庄子列子越王在商量退兵之策,列子被射中了屁股,已恢复大半,兀自吃着鸟肉,许多策略似乎都不行,列子向帐外望去,但见固陵山上尽是茅竹,碗口粗细,一拍大腿,计上心来,屁股也不痛了。当下说了自己的计策,如此如此。

次日一早,吴军正准备开饭,忽见从固陵山上许多越军乘茅竹而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吴军毕竟人多,越军仍是败归。傍晚,庄子在洗马池边,忽见一红鲤在水中游动,忽大叫,“有了!”

越王派士兵给吴军元帅送去红鲤,吴军就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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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这次的武林大会,列子向大家展示了一项新发明。那就是集中了世界上最坏的三千六百个恶棍的阴暗的心,在黑风洞取地衣制成的隐形衣,一旦穿上,别人就会看不到你,自然列子成了这次武林大会的的盟主。

太阳和月亮是大地的两面镜子,鉴照万类,庄周探究好久,寻遍三山五岳,觅得天地至坚之石,制成一面日月宝鉴,鉴照人间美丑善恶,一切恶事都在其中现形。庄子为此努力了一生,这次武林大会,他的制作到了后期,所以没有参加。

郑国城出了许多命案,作案者手法之高令人叹为观止。死者身上没有利器制造的伤痕,面部表情喜悦无痛苦状,似乎仍在酣睡。起初许多武林人士怀疑是列子所为,因为只有在别人无法看到的时候,才能毙命于无形。但这一种说法渐渐被另一种说法推翻,因为每个死者背后都一个“”字,难道是郑国王上的弟弟段所为吗?作为王子他不需要杀人啊?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有人这么说,于是这件事开始扑朔迷离。

有人说这时段给郑国国君的警告,意思是他要夺位

郑国的国君告诫臣民不可妄加猜测,并答应他们一定尽快查出真相。而国君知道,庄周是最佳人选。

庄周正和小儿子庄算在游戏,他们玩得是投箸,他们玩得正尽兴。只见下人轻轻走过来轻轻的说,老爷,郑国的太宰来请您。

知道了,让他先回吧,我马上就去,不用他们的马车,以免老百姓说我勾结官府。我是为百姓除害啊。

庄子收起鹅毛管,让儿子自己去玩,走进密室,打开藏柜,取出日月宝鉴。日光之下没什么能隐瞒你,但也隐瞒不了世人。

庄子将天地初造时的甘露自瓶中取出,滴了一滴在鉴上,立即化为鉴中沧海,瞬间一股凶邪之气向鉴内侵入。庄子看了许久,自语道,看来这个案件并非杀人这么简单,必有隐情。

庄子让妻子去收衣服,不知为何少了一件。

郑国的都城,虽经凶杀,仍旧繁华。

庄周便衣独行,无人能看出这是闻名天下的庄周。

郑国的王宫铁桶一般,如临大敌,庄周轻轻几个忽闪,就进了王宫,坐在了郑伯面前,郑波心中猛地一紧张,却又冷静的说道:“您来了!”

“来了。”

“先生知道凶手是何人?”

“不知道。”

“您不是有?”

“您也知道了。”

“略有耳闻。”

“恐怕不是吧。”

“我是听......”

“我的下人说的。”

“您知道!”

“身为主子,连自己的下人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个称职的主子。”

“既然知道,那您为什么还来呢?”

“为了死去的冤魂!”

“好!好!好!好一个庄大侠!”

“我不好,我收了你的银子。”

“都是买卖人嘛,一切都拜托您了!”

“不客气!”

“庄大侠能算出刺客几时出现?”

“今夜子时。”

“哦!在哪儿?”

“就在这儿。”

“哦!为什么?”

“您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还请您干什么?”

“您知道。”

“庄大侠真会开玩笑,寡人怎么会知道呢?”

庄周没说话,庄周知道郑伯知道。

郑伯才知道庄周知道,内心打了个冷战。

饭菜齐了,庄周未食。

静待子时,他将日月宝鉴放在宫室中间,凶邪之气并未散去,庄周感到凶多吉少。

皇宫内外静得如太古的时候,庄周郑伯都未说话。

子时已到,终于鉴中有一黑影出现,但看不清脸。

“奇怪!”庄周笑道。

“怎么?”郑伯很纳闷。

“这个人没脸。”

“哦。”

“您小心呐,他要靠近我们了。”

“哪儿?”

“梁上。”

“哦!”

“在你身后,快走开。”

一股剑气袭来。

庄周一把拉过郑伯。

剑又向庄周刺来,庄周一记逍遥神掌拍去,那人剑断、衣落,赤身露体,列子也!

是你!

是我。

未等庄周再说话,一剑向庄周背部刺来,庄周没有躲避,也就在这瞬间庄周忽然物化成了一只蝴蝶。

他们惊呆了,蝴蝶翩翩飞去。

“他走了?”郑伯大笑道。

“不知道。”

“为什么?”

“不知道。”

“好了,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一切命案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列子怒道。

“是的,你不是受了我的钱吗?”

“你不是说只是为了自己的王位吗,只会给庄周一个教训,我才收了你的钱,做了那两件隐形衣,没想到你?”

“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我让人盗来庄周的衣服,因为这也是你说的只有庄周的衣物才能破庄周的日月宝鉴,正如你的隐形衣我想二者一定相生相克,正如你们俩,有庄子的地方必有列子。现在庄周已死,你就是大侠了。”

“你错了,庄周没死!”

“庄周没死?”

“是的,他只是暂时的离开。”

“那只蝴蝶?”

“只是暂时的物象罢了。”

“他在哪儿?”

“无处不在。”

“你!”

“哼,钱我不要了。”

列子驾帚而去。

没过多久,郑伯杀了弟弟段,后来他不断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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