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春宵苦短
“唔……”
清晨的阳光悄然照进润玉的寝殿,残余着淡淡情欲甜香的床榻间传来少年略带沙哑的低吟。
润玉从朦胧中醒来,只觉得脑海中还有些混乱和迷蒙,昨夜那绯色的满载着春意的一晌贪欢那样真实,令他如醉梦境。
润玉微阖着双眼,头脑仍有些许昏沉,他却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郁云萝清香,和这股清香都无法掩盖住的暧昧的味道,怀中有一具温软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
他目光所及,怀中的女子玉面生春,软绵绵地倚靠在他怀中,柔软温暖的身体与他紧密相贴,耳畔传来她清浅绵长的呼吸声,她露在外面的每一寸娇嫩肌肤都染上道道吻痕,如落了满树桃花,绮艳至极。
两人的衣物胡乱地丢在床榻前的地上,殿内弥漫着云萝的清香。窗外的天光映照进来,将她显得十分疲惫的精致眉眼衬得越发清晰起来。
润玉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意识渐渐收拢回笼,终于恍惚间回忆起昨夜的疯狂,脑海中有什么轰然炸响,红晕悄然涌上脸庞,他就那样僵在原处,愣愣地看着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体内突然充满了一股浑厚而浓郁的磅礴灵力,自他指尖流露出一道道冰蓝色的光辉,令人心生寒意。
“……是昨晚。”润玉注视着自己的双手,稍有意外,但也有果然如此的感慨。
默默的吸收着体内那突然多出来的极为强横的太阴之力,不过片刻的功夫,润玉便已经成功突破了大周天正法中的玄仙境界!
灵犀,是润玉认识的人中,灵力属性跟自己最为接近的人!
阴年阴月阴时阴刻出生的至阴之体,是为太阴之女。
当润玉与灵犀结合的那一刻,两人的力量,竟然诡异的形成了共融!太阴真经和大周天正法的共融!太阴之力和水灵之息的共融!
女子生为至阴之体,初次破身对与其灵修的人有多大的好处暂且不提,润玉修炼大周天正法不过初入真仙境第二层不久,便在灵犀的太阴之力帮助下,直接突破樊笼,达到了玄仙境第一重!
而水系灵力……润玉清楚的感受到,灵犀反馈给他的力量,使他的水系灵力,变得更加精纯凝练。
太阴之女给予灵犀,本为她一人独有的太阴之力,竟然通过肉体的结合,被润玉的大周天正法硬生生吸收了一部分,虽然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但太阴之力的一小部分,便生生胜过了润玉数万年的苦修!
感受着体内那虽然急剧提升,但却如臂驱使的力量,润玉满眼复杂的看着怀里的灵犀。
灵犀尚在迷迷糊糊的梦中,她的意识仿佛走失在一片浓重的雾里,浓雾以外,似乎始终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跟随着她,如同最温柔的湖水,将她细密包裹,让她跟着他一起随波逐流。
一只大手搂着她的腰肢,温暖的触感和强烈的占有传至她的心底,灵犀情不自禁地轻轻晃动了下身体, 眼睫颤动,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嗯……·”
她有些埋怨的撒娇声传来,埋在润玉的胸膛里,有些闷闷的,还带着事后清晨特有的娇媚。
“……醒了吗?”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秀额上,灵犀浑身酸软,疲惫异常地睁眼瞧他,只觉得连抬头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她那仍带有诱人殷红的面容,眼神迷瞪瞪的看着润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变化,似乎是昨夜与润玉短暂的交融,给了她极大的好处!
“……阿犀?”
润玉小心翼翼地喊着她,颀长的身躯动了动,将她拥得更紧,如两只缱绻依偎的相思鸟。
熟悉的声音将灵犀尚在神游太虚的心神瞬间拉回,感受着环绕在她身上的温凉,鼻尖充斥着一股清冽好闻的昙香,所有的一切都令她无比心安。
四目相对的刹那,润玉清隽如画的眉眼在她的盈盈春水一般的眼波里晕染开,氤氲染上了瑰丽的桃色。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灵犀看着两人微乱的发丝彼此交织在一起,忽地就想到这句话。
嘴角牵扯出的笑意如春水梨花,带着幸福甜美的味道,耀眼动人。
“还疼吗?”他的声音低沉中又带着灵修后的喑哑,性感的就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心头,带起灵魂的战栗。
清透白皙的脸颊上倏地飞上两朵桃花,灵修低下头并不正面回应他,眼神飘忽,只咬着嫣红的唇瓣,缓缓摇了摇头。
细如白瓷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身,女子娇艳如花的脸颊紧紧贴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上,不用闭眼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润玉鲜活而有力的心跳,她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心满意足地嗟叹一声。
“……真好。”
润玉忐忑不安的内心就像等待判决的囚犯,画地为牢,却在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面前轰然倒塌,所有的彷徨、犹豫、卑怯、感伤一瞬间化为乌有,只余下暖融的甜蜜在心头。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双目发神,怀中真真切切的温热触感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这一切不是他的一场梦,而是真的。
温热的薄唇划过她头顶的乌发,落下一个虔诚而珍视地吻,润玉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颤抖:“阿犀……你……不后悔……?”
话音未落,唇瓣上传来的触感便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灵犀以指抵唇,封住了他的嘴。
润玉在她笑靥如花的亲昵动作下失了声音,剩下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眼前是他清雅俊逸的面庞,墨眸里的她满脸羞红,也正情意绵绵地望着他。
润玉的目光顿时呆滞,她这个样子,他是不是可以抱有期待?
是不是……
灵犀看着他闪烁着希翼的璀璨眼眸时,扬起一个明媚的微笑,与他十指紧扣,牵引着他一路望向彼此紧握在一起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传入耳中的话,美好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鲜花,明艳的色泽,动人的姿态,醉人的香气,瑰丽绮艳,如梦似幻。
润玉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眉间剧恸,手抚上她的脸,轻柔的指尖划过她的眼角眉梢,清澈的眼眸中已是泛起泪光。
“阿犀……”他的声音喑哑的厉害,明明是很轻很浅的话语,却又一字一句那样清晰,“你刚刚……说什么?”
灵犀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唇边泛出温柔浅笑:“我……永不言悔。”
刹那间,鸯梦微醺,云萝花的芬芳,仿佛氤氲了此刻的天空,他把心事在指尖捻成丝线,穿过风,在天空绣上蔚蓝纯净的词句,许下一个心愿。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润玉倾身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冷香:"阿犀......"他环在她腰侧的手臂收紧了两分,将她抱得更紧:"得卿如此......必不相负。"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滚下来没入她的青丝,打湿脖颈,灵犀浑身一震。她定了定神,唇角泛起绝美笑意,黑白分明的杏眼中透着十足的暖意,她伸手抚上润玉的背脊,轻声道:“我相信。”
她被他抱得紧紧的,彼此肌肤相亲,她的心头暖意丛生。
如果可以,我想陪你千年不老,千年只想眷顾你倾城一笑;如果愿意,我想陪你永世不离,永世只愿留恋你青丝白衣。
你的容颜在我心中如昙花的开落,残阳徽墨,细语微澜,几首仰天,是一瞬间开遍漫天的烟火。
半晌,润玉才稍稍放开她一些,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秀额上,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辗转流连,缓缓吻到闭合的眼皮,再到琼鼻,最后在唇瓣上落下一个温柔得令人落泪的吻,如蜻蜓点水,又如微风拂过水面,在心底荡起层层的涟漪。
润玉浅笑着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里流露出暖融之色,“再睡一会儿吧。”
润玉清隽的眉眼舒展开,细密的眼睫铺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安宁祥和的气息。鼻尖满是他身上熟悉的清浅昙香,她眼神微眯,困顿之意渐生,阖上眼皮又沉沉睡了过去。
灵犀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过去后,润玉极自然地将她拢在怀中,轻轻探出的指尖从她的眉梢,她的眼角,一路滑过,细细描摹,最终停在她粉嫩的唇瓣上。
润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想到了什么,对着她微微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眼底的笑意和满足藏都藏不住。
怀中的人儿传来清浅规律的呼吸声,润玉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
真好。
眼前的一切,是他以往从不敢想的,美好的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一样,明明不可思议,却能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他用指尖勾起她如瀑的青丝,细细地在手中把玩,鼻间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怀中是她柔软娇嫩的身体,两个人的心彼此相依,仿佛此刻就是地久天长。
晨风吹过后院里的云萝花树,串串花束肆意舒展,在风中沙沙作响,音声悠扬,掩盖了一切晨间的私语。
一个时辰后,灵犀费力地睁开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重影,直到她微微变得清醒,眼前润玉温柔含笑的模样才渐渐清晰起来。她依偎在润玉的怀中,而他的指尖正在她的脸颊上细细摩挲着。
灵犀满眼茫然的看着他,润玉宽厚温暖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阿犀?”
“……嗯?”灵犀无辜的眨眼,再眨眼,她的意识还有些混沌。
润玉许是瞧着她这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有些稀奇,他低低地笑开,用手顺了顺她额前的乱发。
“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灵犀楞了一下,蓦地脸上红霞满布,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出来。
润玉脸颊微红握拳轻咳了一声,继而双手轻轻地扶在她肩上,神情认真地问道:“怎么了?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没……没有。”灵犀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温柔坚定的眼睛,知道他不得到答案,不会善罢甘休,强行定了定神,低声回道。
“当真?”
“……嗯。”
过了许久,润玉埋首在她锦缎般的黑发上来回磨蹭,语气柔软泠澈: “阿犀,要沐浴吗?”
灵犀脸上再次重逢那两朵极美的桃花,她糯糯地小声回道:“要。”
润玉轻笑一声,把头从她的肩膀上挪开,脸上又挂起了欢欣而又温柔的笑意,看着她面上染上两抹红晕,笑容和煦而又宠溺:“等我回来。”
灵犀细如蚊呐的应了声,此时天光大盛,晨光毫无避讳地照在她的脸颊上,欺霜赛雪的肌肤上落满艳丽的桃色,衬的她整个人如同一颗将落未落的粉嫩蜜桃,吹弹可破。
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润玉离开玉衡殿,那抹月白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眼前,灵犀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天色再次由明转暗的时候,润玉才终于魂不守舍的从玉衡殿中走了出来。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贴在腰腹上,面色潮红,想要竭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不停地默念清心咒。
后院中冬鹤正在教授邝露弹琴,眼见着他来,俩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热络的和他打招呼,但是润玉像是没看见似的,步履匆匆地慌忙离开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殿下这是怎么了?”邝露不解的看着冬鹤。
冬鹤与邝露面面相觑,他指尖轻敲着桌面,突然了然一笑:“夜神刚才的表现,倒像是做了什么坏事的样子。”
邝露用粉拳敲了他的肩膀一下,微嗔道:“你瞎说什么呢!殿下怎么可能做坏事。”
冬鹤无辜的眨眨眼,双手一摊:“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