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电影,与人的情感相通,让人看见美好的曙光,仿若缤纷落英旋起,仿若流水娟娟缠绕,你置身其中,呼吸着另一个世界的酒香。
这是电影的魅力。于我而言,《妖猫传》是能够让人产生诗意的电影。
在《妖猫传》中,陈凯歌多次用了“远镜头”,以“登高望远”的形式,“极目远眺”、“睥睨万物”般地视角地向我们展示了大唐盛世的恢弘气度,“长安宫阙九天上”,就这样,在陈凯歌的导演中,在现代化技术的日益精进中展现了出来。能够看到这样的画面,这是现代人的一种幸运。
李杨帝妃的爱情故事,因其故事性、传奇性、悲剧性、美,频频见诸于历代文人的笔端,不断地被重写,被重塑。陈凯歌导演及其编剧王惠玲等创作的《妖猫传》,是继白居易的《长恨歌》、洪昇的《长生殿》之后,又一个里程碑式的创作。
洪昇的《长生殿》是“概削史家秽语”地重塑李杨帝妃的浪漫爱情,突出了“情痴而妒”为真,“才貌双全”为美,“忠君赴死”为义的杨贵妃形象。如果说《长生殿》是一种伟大的艺术创造。那我认为,《妖猫传》中,陈凯歌通过妖猫的视角,一层一层剖析和解构李杨帝妃的爱情故事,一次展现出唐明皇的懦弱/虚伪,并安排白鹤少年的出现,弥补在唐明皇中缺失的真情。我并不觉得有多么大逆不道。相反,我觉得,这是另一种层次的改编和创新。
我们无从得知历史的真实,则无需拘泥于历史的真实,相反,在历史事件的背后,我们拥有大量的空白。我们在这一片空白之中,去深耕,去想象。我们解构了故事情节,添补了故事细节,创造出了别具一格的故事艺术,并将这种故事/这种艺术以现代人独有的方式——电影,表达出来。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我们简直太幸运了。哪怕,看电影时,我们恨不能亲历玄宗时期,看看玄宗的极乐之宴。
“唐”与“诗”是并蒂莲花,《妖猫传》将诗仙李白的《清平调》和白居易的《长恨歌》连在一起。李白一挥毫“云想霓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就尽现天下至美之美人,此时,诗仙并未见过杨贵妃。然而,李白见到贵妃的那一刹,谁都不会怀疑,此时的杨玉环,是“群玉山头”的璀璨之光,是“月下瑶台”的明眸善睐。
白居易写《长恨歌》的时候,也不知道杨玉环的真实故事。然而,在了解了真实故事之后,那个无法无天的白居易,效仿李白“只字未改”,在了解了故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白鹤少年已经代替了《长恨歌》中的玄宗,成为《长恨歌》里的爱情的灵魂。
白居易的《长恨歌》洗涮了“红颜祸水“,替红颜卸掉了不负责任地责任分配。《妖猫传》里的贵妃是至纯至美的。在马嵬坡兵变之后,玄宗导演了一场幻术表演。在这场幻术表演中,玄宗面临臣子起兵,仍保留这皇权威严;面临皇权与爱情的对立,仍维持着天子至尊,却展现了对爱情的坚守。幻术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早已被贵妃洞穿,她了然玄宗的死亡骗局,她配合玄宗的死亡骗局,从容而决绝地赴死,死得高贵,死得壮美。甚至,我们因为这一切太美,而忽略了玄宗这个宵小的皇帝。
我惊讶于《妖猫传》的故事构思。《长生殿》的玄幻之美,在《妖猫传》面前,似乎也稍逊一筹。《妖猫传》贯穿了中国的文化,是一部只有中国人才能拍出来的电影。她以今年人媒介,歌尽大唐之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