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史铁生无意中摇着轮椅闯入园中,却再没长久地离开过地坛。
这个繁华喧闹的城市中居然有这么一个宁静的园林来容纳他一颗失魂落魄的心。
“它等待我出生,然后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
他们一家兜兜转转一直住在地坛的附近,搬家数次却越搬越靠近地坛,仿佛冥冥之中有股绳牵绊着他。
一个正值活力四射的青年突地没了双腿,或许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了。在最初的几年里,作者不停地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他自从发现了地坛这么一处幽静的去处,便每日摇了轮椅总是到它那儿去,仅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
除了不能进去的殿堂以及有些阶梯无法上去的祭坛。他的车轮踏过了园里的每一片草地,他在每一颗树下呆过。他熟悉园内的每一棵树,每一块草地。他踏着晨曦的朝露来,踩着月影而归。
无论是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什么时间,他都在这园子里。
一遍又一遍地思考死的问题,自己为何要出生。
每个人遭遇挫折时都会痛恨自己为何要来到人世间遭受这份罪。如果不出世,一切磨难皆不存在。
遇到一时无法承受的灾难时,我们脑海中总会第一次冒出死的念头。死是如此地简单,方法众多。可人在真面临死亡时却想逃避,每一个临近死亡的人都竭尽心力渴望活下来。
人之所以会生出死的念头,不过是一下承受不住面前的打击罢了。人像走进了死胡同,如无头苍蝇般左撞右撞却不愿停下脚步,去认真查探四周的环境,好好分析正确的出入口。
作者花费了几年的时间才想通一个人的出生是上帝的安排,有生必有死,早已是人类注定的命运。既然死是必然会降临的,又何必急于求成去死呢?
当想通死是必然的事后,作者感觉浑身舒畅,再也无需为了死这件事苦恼下去。
想通了死的问题,接着还得思考如何活下来。这是个难解的题,它并不是你想一下便能透彻。
“怕是活多久就要想它多久了,就像是伴你终生的魔鬼或恋人。”
或许你一时想通了,但这条路必定崎岖不平。遍布荆棘的道路上,你稍有不慎便鲜血淋漓。此刻你又会退缩不前,开始怀疑人生,否定自我。
关于死的念头会再次从你脑海中冒出来,你还得继续来战胜体内的魔鬼,再度思忖怎样活下来。
人生是反复磨炼心志的过程,它的意义在于自己去观察去体验,在阅读中去思考。
于是作者在此后的十五年,还是总得到古园里去,去它的老树下或荒草边或颓墙旁,去默坐,去呆想,去推开耳边的嘈杂理一理纷乱的思绪,去窥看自己的心魂。